2019年12月26日
这不是我第一次与内在小孩见面,但是有身体接触是第一次。
原由:
12月份一共进行了三次手术,一次比一次复杂,切的肉一次比一次多,恢复一次比一次慢。
12月做三次手术的决定在一瞬间就做好了,但是到后面我才知道我为什么做这个决定:我内心深处已经极度渴望休息渴望什么都不用去管。
有个一直不让自己停下来的习惯,觉得停下来了就没有了存在的价值,停下来了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但是真的累了,怎么办?想逃离,但是逃到哪里去不够一样需要从不断的忙碌中寻找自己的存在感?于是大概只有生病了才能让自己名正言顺地休息下来吧?即便自己躺床上睡几天几夜也不会有人批评言说了吧?
另外做手术了,我就虚弱了,我不但可以名正言顺地休息了,也可以得到呵护和爱了。
这让我想起自己很小的时候,有一个冬天的晚上,发着高烧被爸爸妈妈送去了小镇的医院,妈妈陪着我在医院挂水,爸爸那天没出去兼职第二份工作,送我去医院挂上水后,又去街上给我买了一件滑雪衫,那是我小时候最喜欢也是我小时候最时髦最拿得出手的冬衣,耀眼的火红色,在灯光下还泛着光,那件滑雪衫我穿了好几年,小小的软软的,很温暖很漂亮。那次生病也是我童年时期为数不多的一次生病,记忆中爸爸妈妈那次对我特别温和,小心翼翼地呵护,甚至还掏钱给我买那么好看的滑雪衫,还记得医院挂水床上黄色的灯光,有一点点昏暗,但是柔柔地照着。那次以后好像再没感受到爸妈那种对我小心翼翼呵护的眼神。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在我幼小的心灵中就种下了一颗种子:你生病了无法照顾自己了,才可能得到来自外界的呵护与照顾。也确实,第三次乳房开刀,20分钟的手术,因为内部结构复杂,最终变成1小时15分的手术,终于疼了,终于没法完全照顾自己了,终于也不用照顾别人了,也终于可以安心被别人照顾了。
然后又想起自己的一些在常人看来“莫名其妙”的想法。
这些想法出现后,突然很想抱抱那个因为生病而能穿上红色滑雪衫的小女孩。
于是闭上眼睛,脑子浮现出一个女孩,却不是那个昏黄灯光下穿着滑雪衫爸爸妈妈围绕在身边的小女孩,而是一个十分瘦弱的穿着白色短袖短裤的小女孩,小女孩蹲坐在墙角,抱着自己的膝盖把头埋在膝盖之间。我喊她,喊了几声没有动静,我不知道该怎么抱抱她,因为她蹲着,心想:总不能整个人抱起来吧?可是我给自己定了目标,这次 来见她就是要抱抱她呀。于是我上前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而女孩一动不动像没有了生命一样,任由我抱起来,女孩的腿像死青蛙的腿一样从身体上垂了下来,才发现她枯瘦如柴,身上只剩下一个骨架子似得。
以上是我第一次见我内在的那个小女孩。
第二次:
隔天,躺在床上,觉得该再去看看那个瘦弱的奄奄一息的小女孩。
刚刚闭上眼睛,就看到一个穿着花衣服的小女孩在朝我扔东西,一个接一个地扔。有阳光,阳光有点刺眼,小女孩很有力量。她在驱赶我,不让我靠近!她似乎很不喜欢很不欢迎我的到来。接连扔来的东西让我招架不住。但是我似乎是透过一个镜头在看她,东西都只能扔在镜头上,并不能实质性地攻击到我。
看她如此不欢迎我,我就退出了这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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