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方尘的梦中醒来。楼上的小宾已经毕业,搬去了别的城市读博。米凯拉的女儿已经半岁了,照片里永远在笑。真是个可爱的小扣子。我在一门课程论课里夹带私货带着学生撸了一遍教育哲学史。学生们从柏拉图到杜威又到福科讨论得不亦乐乎。
学校里的新旧同事们走的走,留的留。昨天从一个同事的告别party 回来后我有点emo.
春天种下的西红柿旺盛的生长力迅速占据了我出门的小径。每次上班和回家我都不得不带着我的自行车绕过paved 的小砖路,因为这条路已经被渴望阳光和空间的西红柿枝藤阻断了。
终于是一个没有太多别的事情的周末,我拿着剪刀,绳子,戴着工作手套,一通咔嚓把挡路的枝条剪的剪,拎的拎,限制回去待在为植物划定的土壤区。
摘下很多青西红柿。剪掉不少很健康但不幸长错了方向(挡我的路)的枝叶。拽下来一把一把前阵子暴风雨已经打断內筋但表皮还勉强相连所以逐渐枯萎死掉的枝条——有的刚长出来,有的上面已经开了花,有的甚至已经结出了小小的果实。
被结出果实坠得弯向地面的那些枝,在触到地的最后一个分支长出来之后,又重新弯向上生长。用最低的那个分支撑着地面,继续努力地向着太阳(柏拉图看到西红柿这么努力追求真理,怕是感动得要死吧——哦,他早已经死了)。以前听说西红柿耷拉下来长地面上会烂掉,现在看来真是瞎操心。植物自己很会呢。
跟J说这个,他笑笑说:百年孤独。
我眼前忽然就出现了那个没有乌尔苏拉打理以后的百年宅院,被疯狂生长的植物占领的画面,心里忽然有种很沧桑的感觉。也许有一天,我也会从地下室翻出一本羊皮卷,也会忽然看懂了上面的文字,看到被逐一验证的家族预言。这时突如其来一阵龙卷风,我迫不及待地翻到最后一页,上面写着我的宿命。而风,把我和身边的一切一起卷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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