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皆忙于自己的,竟无人注意到我。
我自己心里明白,不知为何,越走近灵堂,我的意识越清晰,不似进府前那般混沌。
穿过内心各色的人流,我来到灵堂内。
一口略小的棺材稳稳的停在中间,后方摆着清漆松香红案桌,桌上又端正立着一对白烛,一贡苹果,一贡青梨。
白烛燃着,不息不灭。棺材一头系着白绫——这一头是对着来吊唁的人,那隐在桌子下的另一头,我清楚的看到,贴着一张黄符。
心内便不由得冷笑,怎么,这是怕霍小姐来向她讨债吗?
我朝其中的软垫跪了下来。白衣飘飘,已被雨湿了不少,奇怪的是,跪在软垫上,软垫竟无半点濡湿的迹象。我闭着眼,双手合十的,低低的伏了一躬。
待抬起头,却发现白烛已灭了一支。
“白烛怎么灭了呢?表小姐,你可要走好啊……”
那婢女不过十三四岁,头绢着白花,面色本苍白的十分平静,只提了一下霍小姐,却已忍不住捂嘴哭泣,泪流满面。
一边哭一边拜,直将软垫滴湿了大半。我看的难过,心也忍不住揪了起来。
或许为她的忠心吧,在这霍府里,除了那常年不在家的舅舅和这个小丫头,还有谁真正关心她呢?
她极力忍住决堤的泪水,走上去欲点起白烛,已洗的发皱的裙摆,素白在我眼前一闪而过。
“四季,夫人叫你!”一道决厉霹雳般的声音突兀响起,生生撕裂了这份绵长哀愁。四季慌的应了一声,来不及收起声音里的哭腔,委屈,还有害怕。
那侍女看起来比四季年长,不似四季的肝肠寸断,仪容不整,她簪着一小簇精巧的白梨花,面上晕了些淡淡的胭脂,神色却是冷漠决断,行事间透着些许无情。
她绝不是霍小姐的亲信。
四季忍下发自内心的恐惧,眼神潋滟着无奈,随即闪过坚定的神色,又复怯怯地低下头,跟在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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