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正在收拾出差的行囊。突然,天空传来清脆的炸响:今年上海的第一声春雷!我情不自禁喊出声来,在2019年惊蛰最后一天的早上。
第一声春雷惊蛰末我立在那里,静默许久。那一刻,所有关于春的情境,就像窗外生发的万物,同时在大脑中涌现出来。
去机场的路上,小时春天的记忆,一直在眼前徘徊。奇怪的是,小时并不怎么爱劳动的我,总是浮现那些农忙的景象。
张良击秦 毛遂故里我的家乡,在中原腹地,黄河岸边,是一望无际的豫中平原。这里的春天,比江南来的要晚一些,具体差几个节侯说不太准,这个还是留给物候学者去研究吧。
记得春忙从春节过后就开始了。
春节刚过,天气还冷,这时要给冬小麦“点化肥”。将化肥倒在篮子里,一人前面刨坑,一人挎篮点肥。后一锹的土,填在前坑里,脚步踏过踩实,整个过程流畅有趣。感觉这不是在劳作,犹如在属于大地的工艺品上精雕细琢。
后面,就是对冬麦进行漫灌,水会把化肥融化,沉到麦根底部,为小麦的成长,做好营养和水分的充足准备。人们就这么年复一年的劳作,没有高深的原理,也没有太多的功利,却深谙与自然交往的取予平衡,智慧有时就是那么淳朴和简单
原阳大米我的家乡是原阳大米的产地,这大米是中国国家地理标志产品,在还没有强烈广告意识的年代,已闻名全国。
大概在五一前后吧,就得忙活“育稻苗”。稻苗地基本都白地过冬,一等时令,更为休整。
育苗前,人们会把家里的积肥毫不吝啬的撒到地里,以给稻苗足够的营养储备。随后翻地,耙地,直到泥土匀细。然后,挑出排水沟,使得苗床高出,让苗床之间分离,灌溉,打磨苗床,这是个精细活,直到平整得像镜子一样。
平整如镜的苗床种子是农站购买或去年预留,在撒到苗床上之前,一般都要用水泡上一两天,估计是为了它们到苗床更适合环境吧,多么体贴的人们。
撒完种子,用板子把它们压入软硬和水分适中的苗床,感觉不均匀就再补补,直到认为满意为止。初初踏入苗圃的水中,还会有刺骨的寒意,为了希望人们总是毫不介意。
稻苗在生长育苗是刚开始,后面还有护理,还要插秧,还要灌溉,还要施肥,还要防虫,还要拔草,还要……,从插秧算起的100天成长周期,任何一个意外都能让人希望破灭,但只要有收获的希望,人们还是会百倍努力。这就是希望的力量。
对我们孩子,农活是不受欢迎的,虽然五讲四美要求热爱劳动,虽然我们也都是好学生。这时,我们最开心的还是折柳条,做柳笛,家里方言里叫bi4 niu3。
折下不带枝丫的柳条,扭动枝皮和枝干,感觉皮干分离。从粗头抽出白白枝干,光溜溜的枝干,有点苦也有点甜,剩下的就是柳笛的毛坯,用剪刀裁成长短不一,最后在吹口处,把皮从膜上削去,把吹口压扁,柳笛的制作大功告成。
柳笛柳笛音调,随着笛管的长短粗细不一,当然还有吹笛人的气力。细的清脆,短的宏亮,粗的长略显深沉,配上双手做遮掩,懂乐人可吹出很优美的曲子。更多的我们,则是享受制作过程,而不是为了吹曲。
没有目标的满足,往往更容易让人幸福。过程平平淡淡,回味起来总有甜甜的心情。
榆钱当然,还有春天还给带来品类的丰盛,柳穗,榆钱,洋槐花,大人小孩都喜欢,或直接捋下入口,或者拌面蒸成菜窝窝,都是绝佳的时令美食,想想都禁不住神往……
洋槐花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机场到了,我不得不收住思维赶行程。在这个首个冬雷的春日里,我徜徉在童年童年的记忆里。都说春天是希望的季节,莫非我的希望是回到童年?乐不可支,却又不敢深想,明年的春雷日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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