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有心算无心,夺船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
麻光的小队在船头射出勾索,爬上护栏,船头两个放哨的印尼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躺在地上,船两侧巡逻的士兵也是如此,射勾索,爬船,射击三个动作一气呵成,一个多余的姿势都没有,干净利落的就收拾了船头和两侧巡逻的印尼士兵。张狂特意叮嘱队员使用杀伤力不大的麻醉箭,箭头是一只小针,针管中空,藏了强效麻醉剂,射中人体吐出麻药,两三秒钟人就昏迷不醒。
所有队员协调一致,动作简单高效。从队员露出水面到登船、占领甲板,一分钟时间都不到。接着所有登船队员卸下脚蹼,两组人分别去驾驶舱及瞭望台,两分钟后队员站在瞭望台上向船侧潜伏的麻光示意已经占领瞭望台,紧接着驾驶舱顶的探照灯关闭了有一秒钟。张狂知道,驾驶舱也搞定了。
张狂手掌向前一挥,示意其他队员开始行动。自己则走向了驾驶舱。到达驾驶舱的时候,除了船长和大副两人外,地上躺着两个军人和三四个水手。麻光正拿着勃朗宁对着船长和大副。
张狂进了驾驶舱,喇叭里陆陆续续传来各个位置被占领的通报,是队员用船上各个位置的通话器向他报告进展。他也按下喇叭通话按钮,说道:“让还能行动的人都上到甲板上,不能行动的派人抬到餐厅统一看守。都惊醒这点,别快到岸了,翻船。”
说完看了看船长,问道:“中国话?英语?”这两个词分别是用中文和英文说的,意思当然很明白,是问这船长会说英文还是中国话。
几分钟自己的船就被从天而降的这帮人占领了,面对这个事实,船长表现的似乎相对比较冷静。倒是旁边的大副吓得不轻,冷汗直流,一张脸刷白刷白的,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天生就这么白。那船长看着张狂,用英语磕磕巴巴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抢我的船?你们可知道这艘船运的可是澳大利亚政府资助我们印尼的物资。你们这样会面临印尼和澳大利亚两国军队的追捕。”这英语带着浓重的印尼口音,张狂半猜半听的总算明白了大半。
他哈哈哈一笑,拿起手弩,用前端抬起这船长黑大的脑袋,盯着他,淡淡的说:“你们这帮猴子,这么多年杀了多少中国人,抢你的船是大事儿么?给我支军队,我敢把印尼抢来当国王你信不信?”这时,麻光已经关了引擎,停了船。就见孙励先拿着船舶证书、船长日志和上下货记录来到驾驶舱。张狂接过来,拿着本子在船长头上拍了几下,就示意孙励先带他下去关起来:“把这几个躺着的都抬出去,放一起看守。”
等孙励先走了。麻光才小心翼翼的对张狂说道:“有个日本人跳船跑了,我没料到麻醉药对他失灵了。另外一个被打翻了,还躺着。”
“跑了?这麻醉药狗熊都能打翻,对一个小日本居然失灵了?去把另外一个给我带上来,打一针,我要审审他。”麻光跟了张狂这么久了,当然知道要打什么针,答应一声迅速的去执行命令了。张狂很清楚这种麻醉剂是海军陆战队用来执行特殊任务的,除了强效麻醉效果,配合其他药物还能让受者精神涣散,意志丧失,问什么说什么,还有非常有效的问话效果,所以有些人也把它叫吐真剂。他知道只有一种人对这个麻醉剂有一定抵抗能力,那就是受过特别训练的人。但凡受这种训练的不是特工就是间谍,看来这俩小日本的来历不是那么简单。
张狂翻了几页孙励先带上来的船长日志和船舶证书,发现上面记载该船除了隶属于一个印尼的小港口,奉命去澳大利亚装载资助物资之外。其他就是这船的一些基本信息,大都没有什么价值。但有条上下货信息很奇怪:1月23日,无名岛,冈本及卫天途上船,随船行李四箱。
看到这儿,他拿起桌上的喇叭,对着喇叭喊道:“老刀,老刀。除了把那个日本人带上来,搜查他们的房间,有四箱行李也给我送过来。鱼枪,如果没有其他异常,就把船上虾米放生。六号注意搜寻全船,加强警戒。收到请确认,完毕。”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只能叫代号,一方面便于自己人传递信息,另外一方面避免真名泄露而导致组织被端。这也是他从海军陆战队学来的,隐藏自己,消灭敌人。所谓的虾米就是指船上的活人,老刀是麻光,鱼枪是毛雨,六号是孙励先,都是他们自己给自己取的代号。
话刚说完,伴着喇叭里传来鱼枪和六号“确认,完毕。”的声音,麻光气喘吁吁跑上来,喘着粗气,扶着门框说道:“那个日本人死了。”
“怎么回事?”张狂有些着急,他有很多疑问想找这个日本人搞清楚,这会儿功夫居然死了?这不是要带着好多疑问回老家么。
麻光一边喘气一边说:“我下去的时候,这小子已经有点意识了,晃晃悠悠站起来,抽出刀来要跟我决斗,我心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他娘的决斗呢。推开他,绑起来就往这边来,可没想到这小子牙里藏了药丸,路上就给咬破了,那药丸好使,见血封喉,十秒钟不到,那小子就嗝屁啦。这不我急忙跑上来跟你报告来了。气都断了。”
“就这几步你就断气了,这半年白训了,我要的东西呢?”张狂鄙视的眼神很明显。
“你试试五秒钟跑三楼看看,麻爷基本上是两步一层楼,那箭步才是箭步呢。东西在路上,我叫几个兄弟搬上来了,给你这个,那老小子身上搜出来的。贴身藏着,要不是解开衣服给他急救,还不一定能得着呢。”说着递过来一个用油布包的严严实实的的包。麻光跟张狂时间久了,说话自然不像其他队员那么拘束或者甚至有点怕张狂,而且说话还不忘吹嘘自己,张狂了解麻光,也不以为意。
“是什么?”张狂一边接过来一边问,问着话还打开了包裹。
“不知道,我见这玩意儿贴身藏着,如果不是哪个小娘们儿的肚兜,那应该就是很重要的东西,就拿过来了。”这会儿麻光的气息已经平静了下来。
张狂打开包裹,里面是张航海图,面积不大,大概一臂见方,略有些透明,质地非皮非革,也不像是纸的,但看起来似乎是很古旧的东西。思索了一阵儿,拿起话筒:“大碗,狐狸,马上到驾驶舱。”大碗是肖楚,狐狸是老姚,也都是自己给自己取得代号。刚才张狂在驾驶舱听到快艇马达关闭的声音就知道老姚已经上船了,这老姚是张家老人,打小就在张老爷子身边干事,稳重多智,处事老辣。这么多年跟着张老爷子见识颇深。更难得的是对张家忠心不二,鞠躬尽瘁。
等肖楚和老姚进了驾驶舱,张狂一指桌上的航海图,肖楚马上惊呼:“咦,这应该就是我在那两个日本人房间看到的东西呀。”老姚拧着眉,拿起那张图翻来覆去研究了半天,又对着灯光看了看,慢慢的说道:“这是用人皮做的。”
这话一出口,尽管在场的几人都算是经过风浪的人,也是一身冷汗,只觉得这驾驶舱突然变得阴森森的。张狂还一呲牙,甩了甩手,似乎这人皮上还有尸油和晦气,想把它甩下来一般。
就听老姚继续说道:“这人皮经防腐处理,所以保存下来。看这面积应该是胸腹或者背部的人皮。”老姚又把那张航海图拿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三人看着不禁有些恶心,麻光甚至做状欲呕。老姚却并不理会,接着说,“这应该是最近从海里捞上来的,应该是保护的不错,但土腥味和海腥味还是很明显。”略一沉吟,又说:“识这东西,吕家应该比较擅长,这几十年吕家专注打捞海青子,颇有些积累。我们不妨端阳聚会的时候带去让吕寡妇看看。”
几人都没答话,老姚又翻来覆去研究了半天:“这东西貌似只是一部分,这方圆几千海里的岛礁陆地,我都看熟了,但是却分辨不出来这图是何位置,看来必须要把几张图凑齐了才能知道详情。”
海盗一行对古地图向来比较关注,以前的很多海盗终其一生追逐财富,有些不方便运输或者带走的财宝就会藏在大海深处的某些海岛,有些势力强大的海盗甚至有自己的藏宝岛,茫茫大海不辨方向,这些海盗往往会将藏宝岛画于图形,时机成熟再去取宝分赃。而海盗经常勾心斗角,互不相信,只能采用一张图分几个人藏的方式来避免有人独自私吞。这也是老姚见惯了的,但把地图刻在身上,又把人皮剥下来的做法,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满心疑虑,不禁暗暗摇头。
张狂是个通达的汉子,见没什么头绪,也不去多想,摸摸漂亮的眉毛。他摸眉毛的姿势很奇怪,右手大拇指翘着,指肚划过左眉,从眉间摸到太阳穴。他叮嘱老姚:“得了,这样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你把它收好了,回去问问老爷子,他见多识广说不定知道呢。这么恶心的东西,怕是只有你老姚愿意装在身上了。”
老姚也不以为意,只平静的说道:“我们整天刀头舔血,莫不成还怕了这些。”
几人又拿过刚刚几个同伴送过来的四只手提箱,这箱子是皮制的,很是破旧,外面都是磨损的旧痕,挂着锁。麻光给了张狂一个询问的眼神,张狂含着笑着点点头,麻光抽出身上的手枪,用枪托一砸,锁应声而开,如法炮制,把四只箱子都打开了。
三只箱子里面装的都是些潜水的衣服和装备,和张狂身上的大致类似。另外一只箱子里装了一件青铜镜,还有一块像木头所制的器物。张狂和老姚看了一眼青铜镜,同时惊呼:“八咫镜!?”接着两人同时伸手就向铜镜抓去,张狂顿了一下,摆了个请的姿势,笑嘻嘻的看着老姚。
老姚拿起那铜镜,翻来覆去,凑近放远的摩挲了很旧,才肯定的说:“不是,纹样不对。我说呢,倭国传国神器,怎么会这样落在手上。”说着话,把铜镜递给张狂,又拿起箱子里的另外一件东西。
这东西乌漆漆的,入手沉重冰凉,就像抓了一块金属在手里的感觉。要不是表面那些木质花纹,老姚差点都以为它是金属的。这东西像是整块圆上切出来,有一个指节那么厚,大概巴掌大小,上面还有个形状规则的坑,坑里一个洞,穿过了这牙木头。老姚拿起来,把那个洞对准了张狂,闭上一只眼看了看,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张狂又是惊呼一声:“妈的,这个凹下去的地方怎么好像崖山令的形状?”
“对呀,小爷聪明,我刚才还嘀咕这个坑看起来怎么这么熟悉。”老姚眉头紧皱,貌似自言自语的接着道,“这趟打鱼也太奇怪了。我们碰巧劫了一艘印尼的船,碰巧遇上俩日本人,又碰巧得着一个跟崖山令有关的东西,我感觉这事不会这么简单,弄不好,这次赵四奶奶和我们崖山三户真遇上大蹊跷啦。”又提高音量,对张狂说,“小爷,下命令吧,赶紧回去找老爷子商议商议。”
张狂又摸了下眉毛,哈哈哈一阵大笑:“老姚呀,你也是老水鬼啦,咋这次出来战战兢兢的,小爷可没什么怕的。走,我们回。”
甲板上,一宿狂欢。这一役,除了两人应为对方反抗受了点皮外伤,所有人毫发无损就劫了这么一艘大船,对方除了一个跳海不知生死,其余也是仅轻伤几人。初战告捷,大家都欣喜无比。张狂按照惯例,让被劫船上所有人上了救生艇,安置好地标,向附近几百海里海域发出求救信号,即分成两队,驾船返回老帅湾。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