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相信人遇到的任何事都是注定的,当然这些注定不是让你觉得自己是天人下凡来历练的,于我们绝大多数人来讲,平凡,是早就注定了的东西。上帝早就摆好了棋局,你以为自己在走,对,你是自己在走,但你永不会走出这个棋盘。
摸黑穿过小区背后那条路,几十米外早几年就建起了哥伦布广场,我却不曾去过几次。从外看挺现代的,而里内充斥着省内外不知名的知名的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线品牌,仿佛是一个传统的小商品市场。往南隔条街才是我印象中的那个浴场。
水里泡着的时候还泛着迷糊,旁边一个小孩子不停地用脚踢着水,要是他不带大人来的话我早就一巴掌把他拍在水里了。墙上挂着电视机,放着靳东演的电视,水溅得心烦,又不想挪地儿。恍惚间一个胖子从我面前淌过,我脑海里迅速地划过他名字。
就这么的我自然而然地挪了窝,跟老同学聊了起来。其实这也是一个两三年级同班的同学,他紧紧地盯着我,仿佛在脑海里搜索我的名字,然后我借着聊天,不断地指引他想起来。聊着聊着才发现啊,原来以前还是前后排,接着聊了聊篮球,因为四五年前还一起打过球。他也说,要不是前几年还打过球,估计这会儿认不出了。
我那是肯定习惯性地吹了会牛逼。
后来他先走了,不久之后我就跑到楼上休息室去看电影了。看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吧,明天还要上班,就准备走,这时候才发现隔着两个床位,老同学竟然也在那边,刚刚一阿姨还在给他捏脚来着。于是又坐了下来,他递来两根烟,我也顺手拿起里根点了火。
又开始沿着刚刚聊了起来。这老同学初中毕业上了中专,之后就上班了,跟我比起来的话早出来工作了六七年,现在也都二十大几的人了。我跟他以前是没什么交集的,就再普通不过的同学,分班后走廊看见也不会打招呼。但聊着聊着,也聊了以前同学,以前老师,哦的才发现以前挺多事都还记得挺清楚的。我讲了哪个哪个老师脾气有多差,教鞭一挥就往头上打,把哪个同学的桌子从二楼扔下去;他讲了自己以前成绩多差多差,小升初的时候看了几个数学例题,死记硬背了语文,英语考试又在前面女同学起身时候瞄了一眼全记下来了,结果小升初考得挺不错。到了初中就现了原形,考了班里倒数第四名。我才发现我跟身边的同学朋友,聊的都是小五年前的高考,聊的都是高中的哪个老师,这一下子聊了十三四年前的事物,如此久远古老的事,还是挺奇妙的。往后聊了工作,反正我尽量没往大学聊,也不往其他城市聊,再就是聊了以前漂亮的女同学,还是小学三年级那种,聊了现在还联系的一些同学的状态,聊了哪里按摩好,什么腰酸背痛脖子僵的,怎么不尬怎么聊。末了说再按个肩膀走,我看时间不早就先走了。
其实啊,我一直在想要不要留个微信什么的,以后打球洗澡什么的。但也不知道有没有这个必要,我或许会觉得以前就没什么联系的要不就算了,他或许会觉得让我加他我会觉得多余,毕竟可能在很早以前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念头都一闪而过,话也不多。
回家了,我妈问我怎么去了那么久,我说遇到一个没什么交集的同学,聊了会。
“那没留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没。”说这话的时候我还是想了下的。
“要留的。”
对啊,仔细想想我妈妈的话,确实要留的,我们人啊,不论什么属性,说到底都是一样,属性是社会的附加品,没有什么高低之分,学历,贫富,地位,都是子虚乌有的。更何况,我们连这个子虚乌有的东西都没有。死后带都带不走。
人都平凡,哪来什么优越感。往后再见到这些老同学,就该加了联系方式,以后该打打球,该洗洗澡,抽烟喝酒,庸庸碌碌几十岁,再过几十岁可能做人的机会都没有。
上帝是棋局的执行者,而我们只是一个个沿着轨迹行走的经历者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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