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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书文探案故事 第一案

李书文探案故事 第一案

作者: SH许某人 | 来源:发表于2019-09-28 06:42 被阅读0次

    开场

      这是七月酷暑的一天,早上九点多,此刻太阳高高的悬在头顶,淡淡的白云无力的飘在空中,映衬着清澈高远的天空更加湛蓝。

      我将自己那辆黑色桑塔纳停好,熄火前将前车窗留下两指宽的缝隙,下车后我一边用手拽着T恤衫的后摆不停扇呼着,试图让自己汗津津的后背凉快些,一边站在车前往南打量,右边的车门离路旁一侧的杨树只有两公分的距离,停的还不错,车子另一边路面剩下的宽度除了无法让一辆十轮载重工程车通过以外,几乎是不会影响其他来往车辆的通行,但也仅仅是几乎。

      这是一条南北走向的乡村小路,石子水泥铺成,宽度大约五米,修造的时间已经有些年头,路面出现了很多大面积的裂纹,有的地方还有许多小坑洼,破碎的地方主要集中在路的西侧,这种迹象符合货车空车进来,载满货物出去,常年对路面碾压造成的特征。这说明曾有一段时间山里往外有什么出产。

      道路两边是手腕粗细的杨树,偶尔会有一两棵高大的槐树,茂盛的枝叶四下伸展,像撑开的巨型绿伞。树排的后面是一块一块错落的田地,此时麦收季节已过,地里只剩下一片片的麦茬和渐渐成熟的玉米。这条路依旧往北延伸,在前方不远处的一个拐弯之后被一个山丘遮住,再远处目力所及的就剩下晴空下墨意盎然的连绵群山了。

      我所站的地方是市郊的一处村庄,坐落在远离繁华市区的山坳里,村子在这条水泥路的西侧,村后的低矮山丘一直往北延伸,与主路同向有一条河流经过这个村子,往南之后河道渐渐往西边拐去,所以刚才开车的时候我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这里与前面我所途径的三个村子相比要更老旧些,遥望村里的房屋,都是些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老房子,从规模上看,这是个只有百十来户的小村子。

      主路与村口之间搭建着一座石桥,桥头与主路交汇的地方略微宽敞些,那里停着几辆警车和一辆殡仪服务车,这些车停的很随意,只是将车头往路边一靠,车尾还占据着大半个路面。周围草丛里传来此起彼伏的虫鸣,桥边有几棵高大的槐树,枝叶繁茂,树下的阴凉里挤着许多看热闹的村民,都是些六十岁往上的老人,鲜有四十岁来岁中年人的身影,他们或一脸疑惑的双臂交与胸前,耸着肩头与旁边的人小声地说着什么,或将手臂搭在后背一脸不知所谓的样子探着脖子往里看着,一张张布满褶皱的脸庞上是一种麻木且疑惑的样子。如今有多少这样的村子,因为地理位置偏僻,随着年轻人的不断离开而逐渐失掉了活力。

      我轻轻的挤过人群,抬起系在桥头两边树干上的警戒带,矮身穿过去,我的这个举动造成了身后的一阵窃语。这是一座由青石条砌成的拱桥,大概三米宽五米长左右,没有柱栏,是那种很干净的工艺,造型古朴简单,注重实用,桥面是一层厚厚的夯实的沙土层,我站在桥上看着下面,从路基到桥下水面大约两米高,河里潺潺流过及膝深的河水,岸边是茂盛的青草。桥的北侧,从河边到路基的斜坡上有一条被村民常年行走而踩出来的小路,河岸两边放着几块又大又平的石块儿,这是村民用来洗衣服的地方。

      桥面上放着几个固定证据用的标示牌,两位警方的技术人员正端着相机从不同角度咔嚓咔嚓的拍照,他们听到有人走近时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到是我便没说什么接着低头干自己的活。桥下传来哗啦哗啦的水声,三个侦查员正挽着裤腿在水里摸来摸去,这个酷暑季节里在清澈凉爽的河水里摸来摸去倒也是件挺不错的工作。

      从石桥这里到村子还有大概三四十米的一段土路,两边是菜园,土路中间同样拉上了隔离带,外面同样站着很多人。石桥靠村子一侧的路面上躺着一具尸体,两名身穿白色大褂,戴着一次性头套的法医正在跪在尸体旁进行勘验。这是一具男性尸体,体长大概一米七左右,偏瘦,周身全都湿漉漉,是刚被从水里打捞出来,看样子年龄大概七十多岁,留着很短的头发茬,几乎全白,左边脸颊和额头上有明显的伤痕,一身旧的迷彩服,衣袖卷到手肘位置,裸露在外的手臂上也可以看到明显的伤口,衣服上的扣子只剩下两颗,里面是白色的背心,右腿的裤腿撕破了很大的地方,看来死者生前曾与人发生过打斗,左脚一只黑色布鞋,右脚上只剩下灰色的袜子。

        我抬头往村子里面的方向望去,相比外面那些人,村里的民众脸上多少还是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恐惧和疑惑。在警戒栏刚外边的位置,一位年纪大概四十多岁的妇女对着尸体方向声嘶力竭,从年龄和哭声推断她应该是死者的女儿,一名侦查员证实了我的想法。旁边那个年纪与她相仿的男子是死者的女婿,他正搀着几乎昏厥的妻子,嘴里不停的宽慰着什么。

      再远处,四个人正打村子里往这边走来,脚步很急,一边走一边交谈着,我认识当中的三个人,两名身着蓝色警服的是警队的侦查员,刘春港和于灵龙,中间那个一脸严肃的大个是指挥现场勘查工作的负责人,市刑侦大队的副大队长于志伟,一直和于志伟交谈的那个人是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身穿白色短袖衬衫,黑色长裤,我不认识,应该是村里协助警方工作的村干部吧。

      在警戒带外,于志伟和他又小声地交谈几句,从他俩的肢体动作和表情上看,只是一些客套行为而已,之后于志伟朝那人点点头,转身冲着我来了,于志伟今年四十三岁,一米八五的个头,虽然体重达到一百八十多斤,但绝不显臃肿笨拙,实际上某些场合,他的动作会非常迅猛。他留着精干的短发,一双透着精明锐利的眼睛是整张脸上最吸引人注意的地方,鼻子挺拔,只是嘴唇有些薄,不过铿锵有力的嗓音弥补这小小的不足,从这张嘴里发出的一切声音都像是打嗓子眼里往外扔出的铅块一样有力,四方的下巴总是刮得干干净净。可以这么说,于志伟长着一副标准的中国警察的面孔,这种标准不是说需要长着什么样的眼睛或鼻子,而是五官凑在一起可以展现出一种气质化的面相,而于志伟就拥有这么一副标准化的面相,他都可以给警察拍代言照了。

      他今天穿着便装,蓝色的短袖衬衫,袖子是橘黄色的,大大的黑色数字99印在胸前,一条灰色的宽松运动裤配上黑色的运动鞋。看样子像是刚刚从职工运动会的赛场上拽过来的一样,此时他一脸严肃,他看着我,面带责问:“怎么现在才到?”我挠挠头向他解释,这个地方太偏僻,我是一路打听才找到的。

      他盯着我T恤上昂首站立的蝙蝠侠不满的说:“不是告诉你了吗,出警时穿的要严肃点儿,再说你都多大了,怎么总喜欢穿这种印着卡通人物的衣服。”

      我盯着自己胸口上的图案无奈的耸耸肩:“没准别人还以为这是今年保暖内衣的新款式呢。”

      互扯几句闲话,于志伟瞅着不远处正在勘验的尸体说:“经过村民辨认,死者就是本村的村民,姓罗,今年七十二岁,前几年老伴过世,现在自己一个人住。现场找到死者家门的钥匙,我们刚才就是从死者住处回来,院门屋门都是完好的,家里也没有被翻动的迹象。”他摇摇头:“死者是一个多小时前被村民在桥底下发现的,尸体当时呈俯卧状,背后压着一块石板,四四方方的那种,村民平时洗衣服当搓衣板用。”于志伟用手比划一下:“这块石头平时就放在河边,报案人今天早上打算到河边洗衣服,发现少了一块,她四下搜寻,结果看到死者躺在桥洞下,那块石板正压在死者后背。”

      于志伟说:“作案的凶器也找到了,路边的一块石头,就这么扔在桥边,上面沾着血迹,桥上也发现了几滴血迹,初步推断第一作案现场应该就是这里。”

      于志伟搓着手:“死者身上和现场周围都没有发现死者的私人物品,钱和手机,只有这一串钥匙。暂时为止就再没有什么别的线索,剩下的就等法医他们的结果了。”听完这些,我沉思着点着头。

      现场的痕迹检验工作在不急不缓的进行着,我借着这个空档要自己了解一下情况。在死者女儿停止哭泣时我走近她,干涸的泪痕已经在她脸上留下一道道模糊的印记,因为伤悲过度的原因,她瘫坐在地,眼神恍惚,只剩下呼哧呼哧的喘气了,我向她表明我的身份,希望可以问她几个问题,可她的目光哀伤呆滞,对我没有任何的回应我只好转向一直搀扶她的丈夫。

      我向这位女婿提出我的问题:他们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消息的,死者近期有什么异常的情况,平时交流是否流露出什么不愉快的经历,是否说过最近与什么人闹过矛盾?

      女婿告诉我,他们是今早接到警方的电话得知这个噩耗,对于老人在村里的一些具体情况他们也不是非常熟悉,他们结婚后就在市里买了房子,只是每个月回来两趟看看老人,前几天刚回来过,老人没什么反常的地方,很健谈,情绪很不错。

      我问关于经济方面,老人靠什么生活,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吗?

      女婿告诉我,老人身体硬朗,年轻时当过兽医,有一手不错的相牲口的手艺,平时当个牲口经纪人,个人生活虽说不算富足,但应付一个单身老人的日常生活是有富余的。

      那他平时身上会装钱吗?一般情况会有多少?

      女婿想了想,告诉我,老人身上一般总会装着一千来块钱,以备用作定金。

      我问老人是否使用手机,什么样式的?

      女婿说,死者用的手机是半年前他女儿给他买的,只是款低端机型,也就一千块钱。

      我问他是否知道,或者听过,哪怕只是传闻,老人与谁有过争执?

      死者女婿告诉我,死者为人和善,并没有与谁有过矛盾。

      我点着头,安慰家属不要太过难过,警方一定会抓捕凶手还死者一个公道。当我刚要转身时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我问起死者生前是否考虑过再找一个老伴的意愿。

      女婿摇摇头,他告诉我,他们曾提议给老人找一个伴,可是老人自己并不同意,后来就没再提过这件事儿。

      这时身后有人喊我,我回头看见一名侦查员从外面带进来一个矮小的老人,这可能是一位目击者,于志伟正挥着手招呼我过去。

      这位老人年纪大约六十多岁,黝黑的皮肤,穿着一件绣有某油漆厂名称的浅蓝色短袖工作衬衫,敞着怀,里面是已经发灰的旧背心,头顶戴着一顶灰色的鸭舌帽,帽檐边缘都是黑色的灰渍,鬓角露出雪白的头发。他脸带惊恐,他告诉我们,他和死者是几十年的朋友,昨天中午死者曾和他一起在他家喝酒,说好的晚上还要接着喝。可是一直等到饭点过后,死者也没出现,给他打电话,提示手机关机。

      于志伟盯着他说:“你将昨天的事情详细的说一遍。”

      “好。”老人声音里带着颤抖,不安的拽了拽脏兮兮的帽檐:“我是河前村的,昨天我们在路上碰到,因为我们都没有老伴,所以我就邀罗老哥一起到家里吃饭,大概是喝到十二点多,罗老哥说要回家,我本想让他在我家里躺会儿,可他说什么也要回去,本来说好晚饭还到我家来。他还说,晚上那顿要他请。”

      “河前村?”于志伟:“在哪个位置,离这里多远?”

      “就在前面。”老人指着村外,我们寻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在路的东南边被树林遮挡着依稀可以看到一些红屋瓦顶:“我们两个村子之间大概隔着四里多地。”

      “受害者当时喝了多少酒?”于志伟问。

      “一小杯白酒,因为天气太热,之后我们就喝了几瓶啤酒。”

      “受害者当时有没有喝醉?”

      “没有,罗老哥酒量很好,而且他说下午还有事情不肯多喝怕耽误。”

      “什么事情你知道吗?”

      “嗯,是到镇上一家熟肉店帮忙。”

      “那死者当时是怎么到你家里的?”于志伟问。

      “骑的车。”老人回答:“就是他平时骑的那辆银色摩托车。”

      可现场什么都没发现,没有摩托车,也没找到车钥匙,没有死者的手机和钱包,警方只在死者的腰带上找到一串钥匙,那是死者家门的钥匙,警方曾到死者家里检查过,没有任何发现异样情况。

      “受害者离开后,你干什么去了?”于志伟扔出的这个问题让这个老人吃惊不小,他瞪大眼睛看着于志伟,嘴唇撕开一条缝,那是一副莫名惊恐的模样,但没有丝毫的心虚。

    “这只是例行询问,没有任何怀疑的意思,请你理解。”

    “我,我怎么...罗老哥走了以后,我本打算稍微眯瞪一会儿。可天实在太热,我就起来到村口的商店找人聊天去了。”

      死者身上有明显的搏斗痕迹,而眼前的这个老者身型瘦小,而且身体表面没有任何伤痕,所以凶手不会是他。于志伟没有再问什么问题,他向老人所提供的帮助表示感谢,老人则一脸悲伤和沮丧,他摇摇头转身离开。当他走到外面,围观的人群都好奇的侧目而视。我看向对面,法医还蹲在尸体旁,我收回目光陷入思索,侦查员刘春港说道:“从财物丢失这点来看,应该是一起抢劫杀人。”他是警队里的一位老刑警,三十六岁,个头与我差不多,体重却重达一百九十多斤,这使得他走起路来总是不急不缓,到什么时候都像个在公园里散步的退休老干部。

      “我赞成刘哥的看法,现在难点在于谁会知道死者身上揣着这些钱并躲在这里袭击了他?”另一位侦查员于灵龙说着自己的看法,他是刚参加工作不久的新人,饱满圆润的额头,一对粗重的浓眉在他说起话来总能恰到好处的配合着他的情绪,这时这对会闹情绪的眉毛正使着劲呢,他语气有些生硬的说:“除了刚才这位目击证人。”

      “我有不同意见。”于志伟皱着眉头:“如果是因财杀人的话,一千块钱是不是值得凶手冒这个险暂不提,单单凶器这点就说不过去,凶手为什么要用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头?为什么不选择更具杀伤力的武器?而且凶手为什么不到死者家里劫掠一番?毕竟死者的钥匙就在腰间挂着。”

      “那这会不会是一起流窜作案?凶手不知道死者住在哪里,所以只拿走了随身携带的财物?”于灵龙提出另一种可能。

      众人一时无语,虽说无法完全排除这种可能性,但现场太偏僻,即使开车至此也要十多分钟,所以流窜作案的可能性很小。

      接着他们又讨论起仇杀与情杀的可能,我听着他们的讨论,所有的推断都有一定理由却也同样存在着漏洞。我刚想说话,负责尸体检验法医在我们身后咳嗽了一声,我们回头看他,今天负责现场勘验的法医是王鑫,他长着一个圆圆的脑袋和一双总是瞪的大大的鼓眼睛,那是一双任何笑话都逗不乐的眼睛,圆圆的鼻头下是一张总是抿成条细线的嘴巴。此刻他的注意力没有放在我们身上而是落在远处的山丘,眼睛里没有任何感情,像个空荡荡的抽屉,他说:“死者的死亡时间初步推测是在昨天的正午到下午两点之间,因为尸体一直泡在水里,所以准确的时间还得等到解剖之后再做确定。”

      王鑫的这个结论符合我们刚刚得到的信息,死者应该是在昨天中午十二点过后从河前村回家途中,在此遇到不测的。有几位村民曾证实说昨天下午一点半的时候曾路这里,那时他们没有发觉什么异常情况,那时凶案应该已经发生,所以死亡时间应该可以确定在昨天正午十二点半到一点半这一个小时之间。

      “死亡原因呢?”

      “溺水导致的死亡。”王鑫的这个结论让在场的我们都感到一丝意外,因为死者头上的伤痕痕明显,而且警方已经在现场找到带有血迹的石块。

      见我们对这个结论的疑虑,王鑫解释:“死者头部的确是受到石器多次击打,也造成了致命伤害,不过在死者因颅脑损伤导致的死亡前却被凶手抛进水里,结果就遭成了被害人的溺水死亡。”王鑫说完后将目光依次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见我们没什么问题就告辞转身离开。

      就在我拧眉沉思之时,于志伟碰了碰我,我回过神来,三个人都在看着我,我点点头:“那好,我们就接着大家的思路往下捋捋。”我顿了顿,不停的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敲打着左手的指肚:“现在已经明了的情况有以下几点:死者是昨天中午十二点十几分钟到一点多这段时间在这里遭遇不测的,现场离公路很远,即使开车也要十多分钟才能到达这里,所以可以排除流窜抢劫杀人的可能,而且隐匿尸体的行为也符合熟人作案的特征,死者的钱财手机在现场没有找到,摩托车也失踪了,表象看上去似乎是一起因财起意的抢劫杀人,但凶手却没有拿走死者的家门钥匙以便获得更多的财物这是为什么?凶器的问题也是,路边的石头说明这是一场没有预谋的突发事件...”说到这里,我突然停了下来,低着头快速的思考,从踏入现场的那刻开始,一切所见所闻此刻全都盘旋在我的脑海里,凌乱的拼图渐渐组成一幅完整的画面,我缓缓地抬起头,眼睛看向远处,浑浊的雾气在慢慢消散,一切都清晰透畅起来,像锃亮的镜子里反衬出那张清晰漂亮脸蛋儿一样。

      我对于志伟说:“能不能从村子里找几个人来,四个,要不五个吧,要那种年岁大的,对村子里的人和事都很了解的那种。”

      于志伟盯着我:“你小子该不会是又想耍那些像魔术一样的戏法吧?”

      我耸了一下肩膀:“我只是要大致描述一下凶手的特征,如果在场的人里有谁认识凶手的话,就会告诉我们想要的线索。所以,我需要几位村民代表。”

      于志伟看着我:“你要描述凶手的特征?你认识那个人?”

      “不”我摆摆手:“我只是将凶手的基本外貌以及性格特点描述出来,如果有谁认识这个人的话,一定可以根据我的描述而想起这个人,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将其逮捕归案了。”

      于志伟眯着眼权衡了一下,对刘春港和于灵龙点点头,他俩转身离开。于志伟看着我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但我看的出来他眼神里带着的疑虑。

      几分钟后我眼前就站着五个人,有一个我刚刚见过,就是和于志伟从死者家回来一路交谈的那人,他大概五十多岁,于志伟告诉我,这是本村的村长,其余四个人年龄都在六十岁开外,是一辈子都呆在村里的老人。他们木讷地看看我,再看看于志伟,眼神里带着疑惑。于志伟往前站了几步:“各位,我是这次案件调查的负责人,将你们找来,是因为我们有些情况需要向你们了解一下。”于志伟说话时语调不高,可充满权威感。

      “警方怀疑这件凶案的嫌疑人大家可能认识,甚至是你们所相识的熟人。等一下,我们这位同志要向你们描述一下这个人的基本情况。”于志伟说着指了我一下:“如果你们想到了什么,不要有什么顾虑,一定要马上告诉我,好吗?”

      他们点着头,目光全都投在我身上,眼神里涌出更多的疑惑。

      我轻咳一声说道:“嫌疑人就是本村的村民。”此言一出,那些人登时满脸惊愕,彼此间对望了一眼,我挨个扫过他们脸上吃惊的表情,等那股劲儿缓过之后接着说道:“嫌疑人为男性,年纪不大,应该三十岁左右,他体格瘦弱,性格怯懦,在村子里不会主动与其他人打招呼。他家庭经济条件困难,生活水平不高,应该没有结婚,他可能也没有一份像样的工作。他的父母曾与死者发生过不愉快的争执,大概是很多年前的矛盾。还有一点,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单亲家庭,没有父亲。对了。”我转向于志伟:“凶手现在不在村子里,他已经逃走了。”

      于志伟用不着费事儿来质疑我推断的准确程度是多少,因为在场这五位村民脸上那难以掩饰的惊愕模样已经很好的印证了我的推断。

      “我们村里确实有这么一个人。”村长语调怪怪的说道,虽然他在和于志伟说话,目光却看着我:“就像这位同志说的那样,国柱家的儿子,小名叫什么?华什么?”

      “田华。”一个个子不高,光着膀子,背有些驼的村民说。

      “对,罗田华,今年三十多了,没个正经工作,挺老实的一个孩子,瘦瘦弱弱的,平时在村子里看到人也不怎么说话,他爹八年前得病没了,之后就剩他们娘俩过活。本来日子过的就挺困难,到现在连个媳妇也没谈上。他们两家十多年前确实因为菜园子边界的事情闹过,国柱和老罗头此后就再没说过话。”

      “快,我们需要有人立刻带我们去嫌疑人家去。”于志伟扫了在场所有人斩钉截铁的命令道,像挥舞着鞭子。

      “警官。”又一位村民怯怯的打断于志伟说:“我今天早上看到他了。”

      “今天早上?几点?什么地方?”于志伟的声音听着像是转动的机器齿轮里掺进了一把沙子。

      “就在村口,五点来钟,我那时正给菜园浇完水回家,看到他骑着一辆白色的摩托车迎面驶来,车子后面捆了个大行李箱,出了村子就直接往南去了。”

      “往南?”于志伟看着那里,那是我们来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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