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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文品】|| 那年西子湖畔,杏花烟雨正好

【人间文品】|| 那年西子湖畔,杏花烟雨正好

作者: 大天蓬元帅 | 来源:发表于2020-11-10 22:11 被阅读0次

    1.突来变故惊皇城

    清晨,都城洛阳,皇宫屋顶的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一束刺眼的光芒给宫墙披上了紫色外衣。

    大内侍卫杀气腾腾的闯进了紫华宫,这些鹰犬,既人畏惧,又让人嗤之以鼻。

    当时,太子妃萧美人正在梳妆打扮,就被闯进门来的侍卫羁押。

    理由很简单,因为萧美人涉嫌刺杀太子元恪。

    几天前,萧公主的一名侍女涉嫌偷盗,东窗事发。

    萧公主念及侍女的命运和自己一般,都是故国三千里,便心生慈悲,没有体罚,只是罚了侍女的薪俸。

    本来是体贴与宽恕,却被侍女理解为太子妃在整治她,遂怀恨在心。

    这名侍女在整理萧美人的房间时,在她的被褥下发现了一把黑色的匕首,侍女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这名侍女以为逮着了机会,便偷偷潜出宫,将此事报知了内卫总管,没过多久,消息便传到了内卫府那儿。

    内卫府仔细验看了这把匕首,结果触目惊心,匕首竟然带有剧毒,一旦刺入人体,不出半个时辰就可一命呜呼,内卫府胆战心惊的将此事报告给了孝文帝。

    听闻此事,孝文帝大怒,一生从戎马箜篌到执天下牛耳,再到九五至尊,一路走来的皇帝,万事千事容不得麻木,他叹了口气,料定那件事远没有平息。

    昔日,北魏军队向南齐发动攻势,一度侵占南齐大片国土,南齐举国上下一片震动,在臣子的建议下,南齐后主决定向北魏乞和,以期能够换来暂时的苟安。

    经过一番精心的准备,南齐后主给孝文帝送去了大量金银财宝,并允诺将自己的侄女萧美人嫁于太子元恪为妻。

    其实,孝文帝也有自己的难处,昔日魏军逼近长江,南齐军队表现出了一反常态的勇猛,那是一种穷途陌路的负隅顽抗,又是壮怀激烈的赳赳赴死,魏军打了好多天,只能勉强打下几个关口,拔得几座城池。

    孝文帝一时陷入了忧愁,他一来担心战线拉得太长造成大军的粮草不济,二来他的身体状况也江河日下。这种种原因,陡然增加了魏军失败的风险,军事上的困顿,让孝文帝不得已放下了在自己有生之年要一统天下的夙愿。

    恰逢此时南齐后主怀揣诚意来求和,孝文帝也就借坡下驴,爽快地答应了南齐的请求,降下圣旨,撤回了那只数量庞大但疲惫不堪的军队。

    一月之后,在洛阳,太子元恪和萧美人举办了婚礼。

    2.身不由己陷祸端

    出嫁的前夕,萧美人的父亲乐亲王对女儿说,洛阳是天下最大的都市,繁华异常,汇聚天下财富,我的女儿嫁给魏国太子,是苍天的眷顾。

    萧美人自小长在深闺,内心不受尘世的一丝污染,在她的心里,洛阳好比天堂一般,是神仙和天使居住的地方,有一个英俊多才的白马王子在等着自己。

    但,萧美人出嫁的那天,被南齐后主叫入宫内,后主让所有人都退下,这个老家伙抑扬顿挫,他对萧美人说道:“侄女啊,叔父有一事相求,侄女一定要答应叔父啊。”

    说着,竟然有跪下去的节奏,萧美人顿时大惊失色,一是竟然不知所措,说道:“叔父请讲,小女一定办到。”

    后主让人带来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后主说道:“侄女啊,你带着这把匕首去洛阳,与太子成婚之日刺杀他。”

    见萧美人一时不知所措,南齐后主说道:“你的出嫁,不是寻常的男欢女爱,而是齐国对魏国屈服之下的催生物,这是政治使命,不是走亲访友,你要时刻做好为国家牺牲的准备。”

    萧美人终于看清了这个人,自己的叔父,大齐皇帝那刻薄的嘴脸,竟然拿国家大义来压自己,这不是拿父王母后的命来恐吓吗,话里话外,既有请求,又有强迫,萧美人没有办法,只能暂时答应了南齐后主。

    萧美人被大内侍卫押入大理寺,柔弱的身躯遭受了刑具的摧残,但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吐出幕后指使是谁,孝文帝亲自负责审理这件案子,就算她不说,孝文帝也心里清楚,不禁暗暗佩服这个刚烈的女子,也罢,孝文帝手一挥,就将萧美人押入了天牢,等候发落。

    大牢内外的人心里清楚,萧美人是太子喜欢的女人,孝文帝年事已高,天下迟早都是太子的,得罪了太子,谁都不会有好果子吃。所以在天牢里,狱卒们给萧美人安排了单独的牢房,一日三餐照常供给,并时不时加点肉和蛋类。

    在黑漆漆的牢房里,萧美人被吓得蜷缩在牢房的一角,瑟瑟发抖,她痛恨这尔虞我诈的政治游戏,正是叔叔那样的人的瞎搞,自己美好的人生,美好的婚姻被毁于一旦。

    想当初,从踏进皇宫,见到太子元恪的那一刻起,萧美人就被眼前的富丽堂皇所震撼,太子元恪年方十六,见到如花似玉的萧美人,喜欢的不得了,连连感谢父皇的赐婚,拜过天地,在王公贵胄的祝福下,太子和萧美人入了入洞房。

    太子揭过新娘的盖头,便沉醉在了萧美人那如花的笑颜里。

    萧美人也第一次见到了英俊帅气的元恪,青梅竹马,喜结连理。元恪发誓要一生一世对美人儿好,恨不得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她。

    整天泡在太子给自己的蜜罐子里,萧美人甚至忘了自己叔父交代自己的那个荒唐使命。

    直到有一天,萧美人一不留神打碎了铜镜,伸手去捡的时候手被划开了一条口子,钻心的疼痛使她连连发抖,那个像魔鬼一样的使命又不请自来,可自己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

    这时,太子闻讯赶来,厉声斥责侍女们照顾不小心,太子以为手的痛楚使太子妃想起了远方的家乡。那一天,元恪都陪在萧美人身旁,好言安慰她,在她面前,他从没有把自己当成太子,只是在内心深处把两个人比作寻常百姓家里恩爱的夫妻。

    看着无微不至照顾自己的太子,萧美人已经做好了决定,陪元恪度过剩下的一个月,之后自己就一死了之,对各方都有一个交待,不打扰任何人。

    3.最是无情帝王家

    十几天前,太子知道了萧美人的生辰日期,便决定送她一件无比珍贵的礼物,就在她生日当天,经过多方打探,元恪听闻江南某地擅长加工美玉,便偷偷溜出了皇宫,孝文帝知道后气的晚饭都没有吃。

    终于,太子拿着一块寻访的美玉,骑快马赶到了京城,进入皇宫就听见了太子妃被太子抓获,关于内卫府天牢的消息,太子大怒,马上前往天牢探望。

    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又看看火气冲天的太子,内卫府首领对太子说,

    “太子殿下,关押太子妃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并严令不准任何人探望太子妃,包括太子,小的们也是万般为难,一旦太子踏进天牢半步,小的们马上就会身首异处啊,还望太子见谅。不过有一点太子大可放心,太子妃在牢里不会受半点皮肉之苦的,且会吃好喝好,只等太子请得皇上的旨意带走她。”

    太子扔了刀,跨上快马,就向皇宫飞奔而去。

    见到父皇,太子元恪问,

    “父皇,萧公主是儿臣的妻子,无论遇到何种困难,儿臣都会与她共同承担。”

    “起来。”

    孝文帝没好气但很坚定的说道。

    元恪说道:“这么长时间了,萧公主从来都没有对儿臣存有恶意,说明她已经将心交给了儿臣,儿臣也决心好好对她,请父皇赦免萧公主吧。”

    孝文帝语重心长的说,“儿啊,不是父皇不答应你,父皇都看在眼里,萧公主是个好儿媳,但此时此刻,朝堂内外的人都知道萧公主是个罪人,是南齐派来行刺我魏国太子的女刺客,你堂而皇之地包庇他,不是授反对你的人以口实吗,自古朝堂人心叵测,如果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你还怎么坐稳这皇位呢,一个女人和北魏的天下,孰轻孰重,你心里要有一杆秤啊。”

    “这么说,父皇是不放过萧公主了,是不是。”元恪大声嚷道。“父皇如果不答应赦免萧公主,儿臣就跪死在父皇面前,宁愿不要这天下。”

    说这话的时候,元恪斩钉截铁,怒目圆睁。

    “糊涂!”

    听见太子说这话,孝文帝气不打一处来,闪了太子一记耳光大骂糊涂,气得差点向后倒过去,元恪马上起身扶住了父皇。

    一旁的老公公说道:“太子啊,陛下年事已高,太子就不要这样气你父皇了,陛下为了你能顺利继位,可是拿龙体在拼啊。”

    “要不是朕就你这么一个儿子,还轮不到你承继大位,就冲你刚才说的这句话,朕完全可以废了你的太子之位,这江山是祖宗流尽鲜血打下来的,守护祖宗江山是我们拓跋家族义不容辞的责任,你难道连父皇的这点儿苦心都不明白吗?“孝文帝坐下后,缓了缓气,说,“总之,父皇能说的都给你说了,如何做,那是你的事情,父皇活不了多久了,你要做好即位的准备,回去吧。”

    在宫门前的硬石板上,太子元恪跪了一夜,最终在第二天早晨,孝文帝答应元恪,将处决萧公主的日期推后,并允许元恪前去天牢看望萧公主。

    自从见到萧公主,元恪就把她当作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在江南寻访美玉的日子里,元恪一直都乔装打扮,没人知道他的太子身份,如此行事,当然安全得到了保障,但寻访美玉却变得很是困难。

    在江南最大的玉石拍卖行中,元恪费尽周折,几经坎坷,最终买到了天下最名贵的玉石。

    但这还远远不够,必须要天下技艺最高超的玉匠细细雕琢,才能称得上是天下良玉,在此之前,那只不过是一块好石头而已。

    几经打探,元恪得知江南最富盛名的雕玉高手居住在桃花源般的深山中,他二话没说就踏上了征程,翻过了好几座大山,爬上了好几处悬崖,被荆棘划破了衣服,身上全是累累的伤痕。

    最终拜见了这位高人,这位高人自小琢玉,见多了世人为钱财而扭曲人性的事实,她认为玉石本是纯洁之物,应该代表人世间最美丽,最无私的情感,不应被世俗所污染,遂带着天下一流的琢玉技艺隐居山林,不再琢玉。

    元恪痴痴的目光瞬间被惊醒,大内侍卫告诉元恪:“太子殿下,太子妃已经三天三夜都没有吃东西了,小的们真不知如何是好。”元恪说道:“不必多说,前面带路。”在守卫的引领下,元恪步入了天牢,天牢中的阴冷气息使元恪的后背生出丝丝凉意。

    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元恪走进牢房,只见角落里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脸色苍白,凭着再熟悉不过的感觉,元恪马上知道这就是萧公主。

    元恪走过去,这个女人像是很害怕,一个劲的往后躲,但片刻功夫,女人就认出了元恪,扑进元恪的怀里大哭起来,问道:“你这段时间都去哪儿了,什么时候能带我出去,这个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再呆了。”

    “快了,再过几天就带你出去,我已经求过父皇了,他答应不再为难于你,你看,这是我为你寻访的美玉,喜不喜欢。”

    说着,元恪把美玉递到了萧公主的手里,萧公主看着这块精美的无与伦比的美玉,露出了一丝笑容,躺在太子元恪的怀里,萧公主感到无比的温暖,不知不觉流下了泪水。

    走出了牢房,元恪嘱咐守卫照顾好萧公主,公主若有半点差池,定饶不了尔等。

    元恪走出牢房,回到太子府就开始了自己的劫狱计划,他花重金请了江湖杀手,并且培养了自己的死士,打探清楚天牢周围守卫的布置情况之后,打算孤注一掷。

    为了自己的所爱,自己宁愿放弃那炙手可热的权力,陪着她不离不弃,哪怕一起浪迹天涯,只愿一起看潮起潮落,一起为岁月爱恨歌哭,这一次,元恪选择义无反顾,哪怕粉身碎骨。

    4.香消玉殒难挽回

    在元恪计划开始的前一天傍晚,孝文帝来到了天牢,见到了萧公主,几天没见老皇帝,天牢里的人都发现孝文帝苍老了很多,还不时咳嗽着,走路得旁边的人扶着。

    孝文帝看着面前绻缩的萧公主,说道:“孩子,你可知道朕今天为何来这儿吗?”看着无从回答且面露恐惧的萧公主,孝文帝接着说道:“你或许还不知道,明天这个时候我那少不经事的恪儿要带着死士来天牢救你,就是所谓的劫狱,这个傻孩子是不顾自己的前程了啊。”

    “父皇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萧公主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颤颤巍巍的。

    “咱们设想,如果明天这个时候太子带人来劫狱,至少有八成的可能把你救出去,但是太子就背上了劫狱的罪名。”

    孝文帝没说多少,又咳嗽了起来,接着说道:“历朝历代,新君登基往往都是危机四伏,恪儿也不例外,他所处的环境也是险象环生,如果有人拿这件事大做文章,恪儿的皇位不禁做不成,说不定会惨死于政敌的刀下。”

    “可是太子说过,她一定会救我出去的,你看,这是他送我的玉。”说着,萧公主将那块玉递给了孝文帝。

    孝文帝看着这块举世无双的美玉,摇了摇头,说道:“玉是一块好玉,看来你还是没有明白朕的意思啊,朕是恪儿的父皇,自然所作所为皆为太子着想,你是太子的妻子,自然也深深爱着恪儿,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阻止太子做傻事,只有这样,太子才能安安稳稳坐上皇位。”

    孝文帝说完,又咳嗽了起来,挥了挥手,旁边的公公端过来了一壶酒。

    孝文帝看着脸色煞白煞白的萧公主,说道:“孩子啊,从你来到魏国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知道这不是简简单单的婚姻嫁娶,而是两国间你死我活的较量,错就错在你不该来趟这趟洪水,是的,朕承认你是无辜的,可这场较量之中就没有无辜之人,总之朕能说的都说了,怎么做那是你的事,唉,算朕欠你一个人情吧。”

    说完,孝文帝带众人走了出去,只留下萧公主孤零零的一个人呆在牢房里,还有那壶酒,酒壶很精美,萧公主心里清楚,美丽的背后总是潜藏着危险。

    苍老的孝文帝坐着轿子走在回宫的路上,回想着他的一生,实行汉化改革,融合天下各族人民,整顿吏治,廓清寰宇,正是这一系列的成功,才有北魏国今日的强大。

    这期间吃过的苦,孝文帝清清楚楚,懂得这一切都来之不易的他,是万万不会允许任何威胁存在,哪怕一丁点儿,以至于到头来,九五至尊的皇帝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怕。

    太子正在府里忙活着自己的计划,府外安排了好几班鸣哨暗哨,但他那里知晓,他的劫狱计划早已被孝文帝知晓。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使气氛骤然凝聚了起来,太子马上挥手示意其他人退到内屋,随时准备进入地道。

    来人进屋后,对太子说道:“太子殿下,刚才皇上去天牢看望萧公主了,但让人感到怀疑的是皇上进去的时候,太监端着一壶酒,出来的时候就不见了,估计是留给了萧公主。”

    太子元恪凭直觉感觉大事不好,出门骑上一匹快马,飞速赶往天牢,元恪心里清楚,若迟了一步,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与此同时,萧公主端起那个精美的酒壶,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掉在那块美玉上。

    一年前,苏州的烟柳湖畔,看鸳鸯嬉戏打闹,看桃花随着衣袂飘飘,此时这一幕在萧公主的眼前依稀可见,公主将最后一丝笑容留给了元恪,手便垂了下去,那块美玉从手里滑落到了地下。

    当天夜里,孝文帝就一病不起。三天之后,孝文帝驾崩,年仅十七岁的太子元恪承继大位,是为宣武帝。

    宣武帝并没有把这皇位看做是集天下权力于一身的宝座,而是把它看做自己欠下的累累血债。

    踏着一步步象征着权力的台阶,走向龙位的宣武帝看了看那半块美玉,白璧无瑕,质地润泽,这块玉是为自己而破的。

    这位新皇帝时刻反问着自己,一个连自己至亲之人都保护不了的皇帝,怎么能守护得了天下安定。

    一个皇帝,在登基的那一刻之前,就已经彻头彻尾的否定过自己好多会了。

    全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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