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布蛛网的窗台,挂着半截秃笔,还有半截落在了地面的尘埃中,想是鼠兄昨晚乘着雅兴秉烛夜咬的成果了。
——以为序
在安静的小楼,一边看书,一边啧吧啧吧地吃完了两包阿尔卑斯糖,始觉得心满意足了。今夏以来,搬到了魏老的小楼,想过一些与书为伴的日子,不料此间多鼠,竟成了与鼠为伴。
魏老其实不老,终日沉浸书海,多了些书本气息,东北大汉带点老学究模样,所以人称魏老。魏老处的电脑不常开,读书倦了就拿起吉他弹几个曲子,或温柔委婉,或黄钟大吕,皆随心情变化而定,不拘于时节。
魏老的小楼确是个安静去处,只是书多,老鼠常隐匿其中,胡乱撕咬,将不少书籍毁破,魏老也不加理会,只是偶尔间会将被咬破的书页粘贴整理好。
那鼠见魏老不理会,便安心住下,却也不猖狂,没有呼朋引伴来此居住,平日里一两个从书堆中钻出,总是旧模样。
相处久了,鼠也不惧魏老,魏老看书时,它们便在各个书架中露出脑袋,肆意张望,夜深人静时,就蹑手蹑脚经过魏老的床底,嬉戏于书卷之中,遇到喜爱的书,就开始“读书破万卷”起来,只是想不到的是,它们昨夜也开始尝试“下笔如有神”了,魏老常用的一支秃笔,便是毁于鼠兄的雅兴之中。
我来此之后,在鼠眼中便成了陌生人,因不知我的态度如何,那鼠也收敛了一下,许久不见露面。刚才开了台灯,开了电脑,想码几个字的时候,耳边响起了窸窸窣窣细微的声响,黑暗中闪烁着几点小小的亮点,约摸一会之后便快速地从我坐的椅子下穿过,见我不理会,便光明正大地跳上书架,凝望着电脑和我。平日里魏老只是看书,那鼠也未曾见过发光发亮的电脑,此刻见了,也带着些奇怪,望着显示器不做声。久了,又隐入书堆中,自个耍去了。
我从未见过如此可爱的老鼠,想必是在书堆中熏陶久了的缘故,也染上了些清灵之气。
关了台灯,听着它们乱翻书的声响,也睡不着了,仿佛回到了老家,听到了老家的鼠嬉闹的声响,那穿过瓦面偶尔掀起的声响,如同故园中悠长的蛙声。
有些年间,老家中也养着猫,猫捉老鼠的时候热闹很多,飞檐走壁的很是激烈。不养猫的日子,家里的狗就暂施其职,夜间总听到狗的吠叫声,却不曾捉到一只鼠。我总猜想,那狗吠的时候,那鼠肯定倒挂在梁间,龇牙咧嘴胡作鬼脸,或吱吱偷笑,只是狗也无可奈何,有时候,也为狗觉得挺委屈。
鼠在百姓之家,与人相处了数千年,也是吃着五谷杂粮长大,不比人糊涂,与鼠争斗,不如与鼠为伴更具雅意。魏老肯定早已悟出了此中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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