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大夜班就是抢救一个病危患者。患者白天去人民医院做冠状动脉造影,拒绝放支架,回来的路上发生了车祸,老伴和孩子也受伤住院了。几经折腾,下了胸管,一直在出血,血压用多巴胺维持,悬浮细胞也一直在输。
他坐也不是,躺也不是,难受得很,两个儿子眼睛红红的,围在病床边上。
老人说,我要死了吗,我要死了吗?孩子说,不会的,再忍忍,天亮了就好了。
老人弓着背坐着,只有这样,憋闷的胸口才好受一点点。他嘴里念叨着,我要做手术,我要做手术,难受,难受。
人生没有回头路,是不是那时候他决定做介入手术,后面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可是,谁又能早知道呢。
患者凌晨两点半转外科进行继续治疗。医生,护士,两个儿子,外面下着小雨,秋风吹起来竟然已经有了些凉意。
我们推着床在黑夜里,仿佛是在渡一只风雨飘摇的小船。我们甚至不知道他能不能见到早上的太阳。
突然觉得,人生太难了,活着的都是侥幸。我们此时此刻能健康地呼吸着,已是幸运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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