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路上,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了樱子。想着樱子的形象和樱子的语言,想着想着自己竟笑出声来。
樱子也是我在夏官营的同学,从初中到高中,毕业后又一起下乡,在同一公社同一大队同一个生产队。知青点建成后,他就住在我和大明的隔壁。其实,人家樱子的大名是很威风很敞亮的单字“鹰”,樱子是段同学给他起的绰号, 段同学同时还称呼他萝卜樱子、国狼。前两个绰号好像是从他名字的谐音而来,但为什么又叫他狼,俺是一直也没弄清楚,好像他也报复性的称段同学为段狼。
缨子略有点先天性斜视,向左还是向右俺记不清楚。记得铁皮同学曾告诉过我,樱子原来有点左斜,矫正时过火了,变成右斜。呵呵呵,俺小时候脑子笨,还真信了。
不过,除了眼疾,缨子还真是一表人才的。缨子的帅气源于他的父亲,他父亲是俺同学中的最英俊的父亲之一。在缨子的姊妹三人中,缨子和父亲最为相像,尤其是那只鼻子极像。缨子父子俩都长了一只鹰勾鼻子,很外国,很洋气。只是缨子喜欢流鼻涕,流出的鼻涕就挂在那个勾勾上,许久不掉。我插队时负过伤,疗伤期间和缨子一起做饭,缨子煮着煮着面条就会把鼻涕滴在大锅里,我就说,等会儿大伙吃面条会吵吵汤咸。缨子马上会笑笑,并用袖子擦一下鼻子,他有时也会用报纸擦鼻涕,报纸上的铅字常常把缨子的鼻头染成黑黑的。
由于眼睛上的毛病,缨子在和你说话时,常会让你产生误解,以为他在观望别处,其实不是。北京老何形容缨子走路时的样子就特逗,说缨子走路总是横着走,就像螃蟹一样。但缨子绝不会走到沟里,他随时可以找个参照物矫正回来。
缨子的聪明不仅在于走路,他的大脑简直就是一本厚厚的十万个为什么,无所不知,无所不会。我们插队时缨子就经常翻看“航空知识”、“兵器知识”和“无线电”等自然科学杂志。他画了一大本子各种型号的飞机和导弹,贼像。这次建国六十五年大阅兵展示的各种航空武器,好像在三十多年前缨子就画过。缨子更过人之处是他的英文能力和数学能力,下乡时就让俺佩服的五体投地。俺惟一可以和缨子比试比试的就是语言表达能力,因为许多聪明过顶的人往往会语无伦次。
我和缨子一同参加了当年的高考,第一次缨子也入围了,但最终遗憾落榜。第二年缨子又考上了,只是因为眼疾没能被他喜爱的军事院校录取,缨子考进了甘肃农业大学。当时的甘肃农大在武威黄羊镇,我们见面时就学着青海花儿中的词句开玩笑的说:山上冲下一条狼,一下冲进羊群里,把所有的公狼全杀死......,这时缨子会大吼一声:瞎说。
缨子读完大学,又考上河北农学院的硕士生,毕业后分配在某省的科研院所工作。记得当年缨子曾跟我谈起要找地方把科研成果孵化和产业化的问题,可惜俺当年官太小,真没什么能水可帮助帮助缨子。后来听说缨子要出国读学位,他说此生即便不能学军事,也要通过航天器把农业的成果送入太空。后来听说,缨子单位在他出国的问题上做了手脚,缨子因此受了强刺激而病倒,至此一直病休在家,一个可能的袁隆平陨落了。
最近偶尔看到了缨子的博客,缨子说他2004年就开始写,只是那时拨号上网太费钱。看缨子的博文,尽管有时有些偏激,有时有些稚嫩,有时也有点语无伦次,但依旧是他当年的风格,一语中的。
缨子至今未婚,他有时遇到我们之中曾经二婚、三婚的同学就喊,上帝的不公平,都体现到了媳妇的分配上了。但即便如此,缨子博文中,还写了一篇关于“中国古代的性观念”这样的文字。
昨天和在哈萨克斯坦工作的志强通了电话,志强当年和我们在同一大队插队,和缨子甚熟。我告诉志强,缨子在博文上发寻人启事,要还借你的三十美金呢。志强笑道,这家伙二十年前的事儿还记得,哪像个病号啊。
樱子我罗罗唆唆说了半天缨子,其实就想表达一个意思,祝俺们的缨子同学大安。
2009/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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