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地求医,一次又一次地被医生的话注入满满的希望;然后,一次又一次地被现实打败,跌入谷底;然后,一次又一次地求医,生出新的希望……失望……希望……失望……
像一首单曲循环的歌,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模样,不懂得雨天还要持续多久,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就这么无限循环着,循环着,循环着……直到全世界安静下来的这一刻,她坐在谷底,终于完全失却了希望。
此刻,虚空里什么都没有。抓不住的幸福,随着循环的歌曲一道而逝。听见周围的人声,那跟她无关。热闹是他们的,她什么也没有。
前路迢迢,身边所见的人们,一个个衣着光鲜美丽,一个个前途璀璨似锦。在这一隅,她只有自己,和她的文字。文字拥抱了她,在这兵荒马乱与世隔绝的人世间。
无力改变什么了。她只有这么一个糟糕透顶摔在谷底的自己。她无力去跟命运抗争,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她。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里需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即将来临。”
普希金的话响起来。她觉得无法被治愈。什么能让自己镇静下来?是自己写下的文字?是沐浴露的香味?是《小森林》里的画面?是一束花的鲜艳?是彻彻底底安静下来陪伴自己的台灯?
……
丈夫的冷漠相对,让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出错了。
因为肿胀的脚,她没去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晾起来并收进来。他给她洗了两次,晾了两次,收了两次。她让他再捎过去两件脏衣服的时候,他生气地拒绝了:“都是我在洗,我在收。”
不可以吗?我脚都这样了。
这样,也不过是一点小肿胀而已。
在她眼里天大的病,落在别人眼里,不过是一点小痒而已。没有人会真的感同身受地理解另一个人。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离开。这点脚疾,算什么?什么都不算。
他对她冷漠了一整天。她不再看他的脸。心灰,意冷。虽然,昨天的她还在为他带来的好消息而感到喜悦。不过,那又能怎样呢?今天的他如此遥远,遥远得让她觉得,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
她想,爱情不过如此,婚姻不过如此。一个人永远做不到跟另一个人同频共振。
她忽然就理解了那首歌里唱的歌词:“你永远不懂我伤悲,像白天不懂夜的黑。”是的,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能够疗愈自己的,最终还得是自己。作家刘瑜说,一个人要像一支队伍。
去洗个澡吧。然后,什么都不做,静静地听音乐,彻底地放松,看综艺节目,睡觉……这样就行了,这样就够了。
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每个人也都是一支队伍。文字果然治愈人心。
既然身在谷底,那就在谷底好好睡一觉。
也许,梦里草长莺飞,花开花落;悲欢离合,白云苍狗;人生百年,忽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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