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半,萧南总算是到了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小区。
小区的房子不算新,白色的外立面上点缀的蓝色斑点已经开始模糊不可见了,淡淡的黄色也慢慢的爬上墙染上外立面。萧南弯弯绕绕的走到单元门前,和他想象的一样,门并没有关上。嗅着楼梯扶手上的铁锈味道,萧南摸黑上了四楼。在左手边的门前停了下来,像是思考了一会儿。
最后摇摇头,“扣扣扣”的敲门。
不久后,门锁旋转,屋内的光亮最先涌出来,然后是一张慵懒的人脸。说不上精致的五官,也不算诱人的身段,一副邻家女孩的味道。眼前的女子穿着睡衣,打着呵欠,见着萧南第一句话就是。
“你怎么才来啊,啊~”说着又是一个呵欠。
“我很后悔曾经把钥匙给过你。”萧南觉得这是今天他所说的最掏心窝子的话。
“别这样,我们合作过那么多次,总是有点情谊的嘛。你看,你不是没换锁嘛。”睡衣女随便的甩甩手,仿佛私闯民宅的并不犯法。
萧南进屋将门带上,看着睡衣女向厨房走去。不换鞋,直挺挺的往沙发上一歪。睡衣女捧着再熟悉不过的水壶慢悠悠的走过来。拢了拢额前的秀发,开口问道“coffee?Tea?Or coca coal?”萧南把身前茶几上的空杯子一推,不耐烦的说“橙汁!”
烂大街的梗。
很快,一杯凉白开就倒满了,摆在茶几上。睡衣女微笑的看着萧南咕咚咕咚的饮下这杯水,娇嗔道:“人家等你好久好久好久了。”
“所以这就是你大半夜穿着睡衣在我家的原因?我的大客户?”
“我说啦,我等了好久好久好久,这其中就包括我回自己家拿了件睡衣又回来在你床上睡了一觉的时间。”大客户说着揉揉眼,毫不在意。
“付房钱吗?”萧南歪着头问。
这话题实在没什么营养,“看来你没成功。”大客户也歪着头,看着萧南手臂上的伤,漏出这么一句话。
“你以为在双边局偷一份文件很容易?”萧南不觉得没成功很丢人。在政府的行政武装部门偷东西失手不丢人,人能出来就够吹一年了。
“你们情绪者不是说拥有异于常人的本事吗?况且你叔叔不是在那里当领导吗?”睡衣女摊开手,理所应当的说。
萧南气的想爆炸,“我去偷东西的地方有一半以上也都是情绪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去 偷我叔叔的东西难道要让他给我大开方便之门?”
“唉。没拿到就算了,呐,我这里有一份刚到的文件,讲述的也是那份案件。”看着萧南那副“你有还要叫我去偷,你玩我啊”的眼神,睡衣女补充到“都说了刚到的。我也不想这样的啊”无辜的眨巴眨巴。
“说实话,你这样玩,你这案子我这不想接。”话是这么说,萧南还是接过了那文件夹。睡衣女玩味的看着眼前这个嘴犟,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男青年,开口道:“早就说过了,这不是我的案子,是普通人方政府要查的案子。”
作为“异于普通人”的情绪者萧南:“唔”了一声,当作回答。打开那大文件夹,里面躺着黄色档案袋,上面是两个斗大的字:案综。
很官方的叫法和记录方式,看得萧南眼睛直疼。
大概就是:四天前,两个人的在向前路上的一个小巷子被杀,尸体是第二天被发现的。从有用的监控内容上来看,他们是从一家小饭馆里喝醉了走出来,走到这里时被杀害。死亡原因是大脑萎缩,很熟悉的死法。所以判定是情绪者所为。
没有被害人的身份,也没有更多的信息。这是萧南特地让处理过的。他不喜欢从别人哪里直接得到太多信息,这有可能会被误导,甚至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
“所以判定是情绪者所为?”萧南读完后,将眼神平移出白纸内容之外,盯着睡衣女看。
睡衣女耸耸肩,“你们情绪者不就是大脑的很多地方和我们普通人不一样吗?特别是控制情绪的区域。就像你们自己方的专家所说,当你们个体所对应的某种情绪达到一定程度时,会激发你们与该情绪对应的一种特殊能力,这一切都是靠大脑协调完成。所以你们的大脑比起普通人来说比较特殊。在已知的能力中,是有很多种可以对人大脑产生影响甚至摧毁大脑功能的特殊能力。况且,在双边局和双边政府没有成立之前,这样的情绪者杀人事件不在少数。这些你不能否认!”
说着说着,睡衣女激动了起来,仿佛萧南敢说一个不字就会瞬间暴走。
“从理性角度来说,情绪者犯案的可能性很大,大到几乎就是情绪者所为。我不否认这一点。我的意思是。”给自己倒了杯水,萧南接着说“既然是情绪者犯的案件,为什么来找同样是情绪者的我。”
“你知名度高啊,夏洛萧·福尔摩南。你又不是第一次为普通人政府办事。况且你在双边局不是有亲戚吗?怎么说也方便些。是不是你们私家侦探总有家里人是在政府工作的?对了,你爸也是私家侦探吗?”睡衣女闪着大眼睛,再看见萧南喝着水,透过透明的水杯映出翻着的白眼并且摇摇头后,就十分失望的说:“电视剧里总是骗人的。怎么会所有的侦探的哥哥都在政府司职要位呢,毕竟没这么多位置呀。”她开始自言自语自己为电视剧找理由。
“那是我叔叔,我爸的弟弟。”萧南很快反应过来这不可理喻的睡衣女脑子里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事了。
“哦,说起电视剧,按照惯例,我要给你找一个华生。”睡衣女好像突然记起了什么似的。
“不要,瓜子不要,花生我也不要,我坚果过敏。”
“给你配个助手你还不要?”睡衣女瞪着眼,吃惊的样子。
“不要,猪脚不要,猪手也不要。”
“不行,你不要也得要,这事事关重大,他既是你的助手,也是我方的间谍,通过他我们才能知道你到底在干嘛,有没有在查案子以及这个案子的进度。这很重要。”睡衣女毫不输气势的盯着萧南写满不可理喻的脸庞,仿佛安插间谍这种事情本来就可以拿到台面上来讲一样。
萧南深呼吸了一口气,瘫软的倒在沙发上,像是想到了一份份不堪重负的回忆。
“我知道之前他们的下场都十分的让人难以接受,但是他们都是政府的人,他们做好了各种准备,很多时候能解决一件事情是要牺牲很多的。也就是因为他们的牺牲,才能让你今天能够安然无恙的坐在我对面。你负责动手,我们负责牺牲。”睡衣女严肃起来,眼神正经的说了一通。那些死去的人或多或少都和她有接触,怎么说都是在一个机构里工作,算是半个同事。那些熟知的脸庞安静的躺在护卫旗下时,换成谁的心里都不会好受。“你不能拒绝,这是你客户的要求。”
“你刚才说,事关重大,为什么?”眼神回到案综上,萧南觉得这案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甚至都不应该惊动双边局的高层。
“为什么,自己去查咯,明天你搭档会联系你,你也可以问他,我困了不想和你说。”朝天开大口,睡衣女完全没有聊下去的欲望。
“搭档?不是说助手吗?”萧南不咸不淡的说到。他开始嗅到睡衣女今晚喷的淡香水味。
“不,你和他是平等的!”微卷的长发向后一甩,一抹玩味的微笑浮现在睡衣女的脸上。
“你这方向是.......要睡我房间?”
“是啊,我都睡了半个夜晚了,呐,门口边的那个是客房,你睡吧,我......啊~真的要睡觉了,困得不行。”
然后是毫无羞耻之心的关门声。
萧南捧着文件夹,开始考虑要不要向这位随随便便的老客户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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