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先秦时代的荀子在《性恶》中说“不可学,不可事而在人者,谓之性;可学而能,可事而成之在人者,谓之伪。”意思大概就是说,人性是天生的,但通过人为的方式,即后天的学习,人还是能学好的,变好的。这个观点就是人们所说的“性恶论”,性恶论认为:人之初,性本恶。后来到了宋朝,有一位士人王应麟写了一本书叫《三字经》,谁知一不小心,这本书竟然成为几百年以来国学的启蒙教材之一。《三字经》开篇就讲,人之初,性本善,而且被广为传颂,妇孺皆知,叹其深入人心,说明大家还是认同作者观点的,即人的本性本来就是善良的。由此可见,不管荀子性恶论的观点正不正确,现世中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生下来其实就是一个“坏蛋”!
最近,读了杨绛先生的一本书《走到人生边上》,颇有感触,这本书是先生96岁时所作,里面也有一个独立的章节被先生用来专门讲人性。经历过人生和历史的考验,先生对命运、生死、灵与肉、鬼与神等根本问题的思考,会为我们揭示出那些宇宙的奥秘呢?我们先来看看杨绛先生是如何定义人性的,“人有本性,指全人类共有的本性,而且是全人类所特有的,猫有猫性,狗有狗性,牛有牛性,狼有狼性,人也该有人性。人性是全人类所共有,同时也是全人类所特有的。不分贫富尊卑,上智下愚,只要是人而不是禽兽,普遍都有同样的人性”。读完这几句话,我顿感浑身舒服,大痛小痒都一并消失了,终于可以指着那些牛人,喝到:呆!别总感觉自己是牛鬼蛇神,天外飞仙了!其实咱都是人,而且都是一样的!
我认为,杨绛先生是同意性善论观点的,同时反驳了荀子的性恶论观点,认为人的“本性难移”,既然荀子说人的本性是天生的,是恶的,那怎么能够后天又变好呢?看来,在杨绛先生的眼里,荀子的话是自相矛盾的。那么,先生认为人性中的恶又是什么呢?她认为“恶”实际上是人的肉体和灵魂,人是有灵魂的,而且是站在肉体这一边的,是恶的。人的一生就是本性,灵魂和肉体之间的一场斗争。你死我活的情况少,“三国鼎立”的时间多罢了。
说到性善论,其实最早是由孟子提出来的,在2000多年前中国的历史上,就曾有三位学者就人性之善恶进行过辩论,只不过不分高下,无论胜负。孟子提出性善论,荀子提出性恶论,而告子主张无善无不善论。在《孟子·告子上》有这样的记载:孟子与告子辩论,告子曰:“食,色,性也。仁,内也,非外也。义,外也,非内也。”食色性也,实际上就是告子的一个辩论观点。告子主张“生之谓性”,主张食色为人类所必须,无善也无不善。
那我就接着告子的话往下说,食色即为性,显然是不全面的,因为人性之复杂,变化,很难用一二句话或一二种观点,学说就可以予以诠释。大道至简,我且拿食色说事。食,民生也,关乎百姓吃饭之大事,可以说是人类生存之本。既如此,肚子觉得饿了就该吃,天经地义之事,可吃什么,怎么吃呢?《黄帝内经》上说,“饮食有节”,说的是吃饭要有规律,要有节制,不能暴饮暴食,方可养生。而且中国古人还有训,会吃还可以治病,了不得!比如张锡纯在《医学衷中参西录》中所说“食疗,病人服之,不但疗病,并可充饥,更可适口,用之对症,病自渐愈。即不对症,亦无它患”可见,按照综上所述的方法吃,不但可以解决温饱,果腹的问题,还可以治疗病痛,真可谓之“大善”也。但,要是饿的时候,不顾左右,只知吞咽生猛海鲜,大鱼大肉,于是难以消化,累以成疾,抑或温饱思淫欲,更有甚者,在自然灾害或战争的掩饰下,偷窃或公然抢夺他人食物,以致害人性命,这就是犯罪了,就是“大恶”,天下不赦!
由此可见,“食”也是分善恶的,也是两面性的,也是矛盾着,对立着存在的。这里面有一个质变点的问题,过之,性质就变了。
再来说说“色”,就是人的性欲。虽是老生常谈,人之常情,却也只好低声私语,不好在大庭广众下拿着喇叭大声宣传。和“食”一样,“色”也有度的问题,也有善恶之分。在家过正常的夫妻生活,别人懒得管你,是再“善”也不过的了。如果任欲望发泄,常怀不满足之心,非得到外面的世界猎奇,偷腥,给自己和他人引来灾祸,可就不是什么民生所在了,就是在作“大恶”了。
人非绝对善人或恶人,善恶之念,常于胸中。一念之差,便可致杀身之祸。自古以来,至善之人少之又少,像佛陀一般,不曾多见。大恶之人也是不多,日本战犯东条英机算一个。芸芸众生,善恶参半。我们从小受教育,便是要学会控制善恶,扬善而抑恶,让善常常多于恶,便是德了!
最后,我想引用一句民谚来结束这边关于人性善恶的讨论,也算是给我这篇随笔定一个调调:“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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