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史之乱中玄宗匆匆离开长安时,少数人跟他走了。安禄山攻占长安之后,许多官员沦陷在贼中,王维就是其中一员。陷贼之后,安禄山逼迫这些人给他做官,王维这时表现出他矛盾和妥协了。一方面,他不甘心依附安禄山事奉伪朝,但他没有勇气去牺牲,只能做到消极抵抗,当时他吃了一种药,服药后“佯喑”,但另一方面,他还是接受了安禄山所授予他的给事中的官职。事实上他以生病为由不去执事,但名义上毕竟是接受了伪署。
安禄山做了皇帝后,在皇宫的凝碧池畔大宴群臣,召集乐师为他演奏,可一时“举声泪下”,玄宗懂音乐,他成了一个音乐官署——梨园,有时还亲自教习,这些梨园子弟是对玄宗有感情,流泪演奏,其中有一个叫雷海青的琵琶师不肯演奏,把琵琶摔在地上,当场被杀死。王维当时被囚在菩提寺中,听说了之后口述了一首诗:
万户伤心生野烟,
百官何日再朝天。
秋槐叶落空宫里,
凝碧池头奏管弦。
这首诗通过他的朋友裴迪之口流传开来,因为它反映了当时一般人的悲慨,所以传诵出去,流传很远,一直传到玄宗的耳朵里。
郭子仪、李光弼收复长安以后,玄宗与肃宗又都回来了。按照法律,放在沦陷区曾接受过伪署的人都要被定罪,王维没有。据说是因为王维弟弟参与了收复长安的战争,立下功劳,为王维求情。我想,也许还因为《凝碧池》这首诗,落难时的玄宗曾感受到王维对朝廷的一份忠爱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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