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纯情少年变成撩妹大叔
木头是我们日语班的为数不多的男生之一,木头当然也不是他的本名。我们这个日语班属于那种组成制。就是整个学校里想修二外的,或者想进修一门外语的话,都可以报名参加辅导课。日语课的时间安排在晚上时间。这样就能保证不会和任何一个人的学习有冲突。 所以这个班级有像我这样大二的,有像木头这样大一的,全部是一锅大杂烩。
木头坐在我的前桌,而我的同桌也是一个大一的女生,她的专业是园林设计。她说自己的名字叫小鱼儿。而且还非不许我们喊她大名。而木头是典型的理工男,学的是电子技术。 除了小鱼儿天生活泼,每天一着空就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我和木头两个人基本处于只听的呆滞状态。有一次小鱼儿实在是郁闷了,就张罗着给木头取了这个名字,还说什么人如其名。木头除了憨厚的咧开嘴笑,也没啥意见。我当然不会有任何意见。木头人如其名,又高又瘦,杵在那儿,委实像一根又直又细的木头竿。
随着课程越上越久,我们三个人也能经常热闹的说说笑笑了。小鱼儿个子小小,人也矮矮,但是最有活力,好像每天不停的蹦哒。经常在上课的时候凑在我耳边说:“学姐,我今天刚刚又换了个男朋友哦,还是个浙大的研究生。”然后就鸡贼的呵呵压低着声音狂笑。木头转过头看了我们一眼,然后露出招牌式傻笑。然后小鱼儿就叹了一口气,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样子。
因为木头和小鱼儿都是属于大一新生,所以都会喊我学姐,随着混得越来越熟,木头扭头傻笑的频率也越来越高。有时候在学校食堂碰上也会很有礼貌的打个招呼,喊声学姐您好。
学校里一直都有晨跑的规定,从这个校区跑到第五个校区,而木头所在的学院刚好在第二个校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我半闭着眼,认命地边走边打哈欠的时候,木头就会准时的在第二校区出现,然后一直跟在旁边跑,边跑还是边傻呵呵的笑。有一次甚至他都没发现自己鞋带松了,还在那儿边跑边傻乐,我室友实在看不下去了,瞄了他一眼,忽然道:”小子,你鞋带松了!”然后木头就慌乱的管自己蹲下系鞋带了。室友问我,哪儿来的傻小子,好像每天都按时出现似的,比闹钟还准时。
每一次日语课,小鱼儿就倾尽全力的给我们俩个洗脑,每天都念叨着:“哎哟哎哟,学姐,搞什么鬼么?大学里不谈恋爱,等着做老姑娘吗?还有你,别只顾着傻笑,你也应该泡个妞什么的吧?你们两个真真是要气死我啊。”小鱼儿捶手顿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这个时候木头就会羞红了脸。小鱼儿就笑得更欢快了,“瞧瞧,咱们家木头还会害羞,真是一枚纯情少年呢。”边说还边用胳膊肘儿碰碰旁边的我。我无奈,只好也笑起来。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木头开始给我打电话。那时候刚刚流行传呼机。于是我也弄了一个,周末的晚上,几乎所有室友都出去谈恋爱的谈恋爱,玩耍的玩耍,我靠在寝室里看小说,然后传呼机就响了,回过去,居然是木头,才忽然想起来曾经给他过号码。电话里,木头还是一段招牌傻笑。“你有什么事吗?”我有些奇怪,木头讷讷的道:“没事没事,就是想问问学姐你关于四六级考试的事情。”这样有了几次后,我忽然发现,最近这木头找我的频率有点儿多啊,莫不是看上我了?甩甩脑袋还是觉得这不大可能。于是就放一边去了。倒是木头经常性的会打电话过来闲聊几句,但是每一句都不在点子上。都是东拉西扯,不知所谓。慢慢的也习惯了,有人扯淡总比一个整天无聊的强。
后来日语班结业,我们也就毕了业。那段时间着急着找工作,面试,也没有多大精力聊天。
毕业后,迷迷糊糊的回了老家,忽然想起木头好长一段时间没有音讯了。很多年过去,每次想起大学里有这么一个傻傻的学弟,还是觉得很是好笑。后来听小鱼儿说木头毕业后,家去了澳大利亚。再次在QQ遇上,木头刚刚在那里呆了两年,也交了一个女朋友,他说和女朋友两个人结婚后,要生足一个足球队。并给我发了一张照片,照片上,他搂着一个娇小的女孩笑的很灿烂。我听了莞尔。木头最终也是开了窍,成功泡到了妞。
又过了两年,他说自己结婚了,但是又离婚了,我问他难过吗,他说一点儿也不难过,这些年有过太多的女人,感情的事情没那么多在意的东西。合则来,不合则去。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学会这么视感情为游戏的。也许是男孩子到了一定年纪,便不大会走纯情路线了。后来,他经常在网上和我说,他今天又换了一个女友了,女友是怎么样的。木头也比以前更加健谈了。颇有些当年小鱼儿的风范儿。
掐指一算,木头也已经四十来岁了,至今还未安定下来。只是他不再是当年那个纯情少男,而是远在异国的有些许落寞的,已经学会逢场作戏的中年男子,秉承着说爱就爱,不爱就拜拜的潇洒情路。他已经从当初动不动就傻笑和害羞的少年变成了一个可以淡然讨论感情问题,习惯快餐式爱情的善于撩妹的中年大叔了。我不知道这算逆袭呢还是算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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