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3-23

《相思树》是08年春天播出的电视剧，一转眼已过12年。一开始看是因为里面一个演员长得像我姐姐，后来则是因为被剧情吸引了，就每晚做完作业看一集。黄金档的电视剧每晚放2集，到第2集时就已经很晚，所以我只看第一集。这些细节居然还记得。

这部电视剧塑造了一个近乎完美的角色形象：康凯。连演他的演员都说因为感觉这个角色实在太伟光正而觉得不真实，不真实就没法入戏，找不到北。这是个为家人为朋友为爱人奉献全部的人，没有我，只有别人。演他的人叫吴秀波，那个时候还不是太有名，后来逐渐地愈来愈有名气和曝光度，最近最火的曝光是因为出轨，是小三爆料，牵出小二小四小五等等，他和他的妻子二人联手以敲诈罪名报警抓了女方，引发一系列热议。于是吴秀波的雅痞大叔形象轰然倒塌，连同他那些在采访时乐于塑造的谈佛，谈云遮雾绕的个人境界的人设也一并被嘲。这么一想，难怪那时会觉得入戏困难。

再谈一点关于这部电视剧的内容。它是一个发生在上海的故事，从上世纪90年代说起，一直到08年彼时。康家住在我觉得是类似于石库门建筑的“老洋房”（？）里，不知这么说是否确切。样式是小巧的，一层有一个圆拱的门洞，装修也是老上海格调，虽然不是奢华风，但也收拾得整洁舒适。也像所有以上海为背景拍摄的影视作品一样，少不了闪过外白渡桥和明珠塔的身影，那会儿应该还没有上海中心那样的摩天大楼。里面也有一个大众揣摩的上海姑娘的角色，她年轻高挑，前卫现代，也略刁钻势力。一点一点构成上海气质，我不知道是上海的人和地成就了这些，还是外人对上海人和事的揣摩及领悟造就了这些。那时候我从没想过自己以后会在上海定居，因为从前的我对一线城市的喜好一直是北京大过上海，我觉得北京更醇厚，所以这也是我这个外人的一些揣度，没什么依据的。连大学填志愿时也都没考虑过上海，如果早知如今，我就一定要再好好思考了，哈哈。小的时候来上海旅游过一次，只记得城隍庙的糖葫芦，明珠塔的长队，外滩的散步，还有旅馆电视里放的刘德华的《爱你一万年》。再大一些后，上海成为一个中转站的代名词，出国旅游的必经站，这时上海就化为虹桥站和浦东机场的缩影，只有这两个地方是具象的，其他的都只是2号线途经的什么娄山关路、广兰路、远东大道的广播电子音而已，对我而言很抽象。没想到我会在这座城市生活，柴米油盐，衣食起居。不过我体验到的不是一个很纯粹的上海。一个同样住在碧云的朋友说，碧云社区就像一个气泡，如此安静，都不像在上海。它是悬在那里的，确实不太像。我想象的上海也是像黄浦、静安、虹口那样的，尤其是黄浦，极具烟火气，有的地方甚至很是脏乱，飙出的上海话也不是软语的味道，但是就那么上海。我在这里，从家中远眺过去，是一片碧野和万家灯火，是高架上的马龙，是杨浦大桥下的车水，在上海上哪里又能找得到这样的景致呢？所以就不太像了。

明月路上时常有明月高悬，如水一样洗过这条静谧的小路。转头看另一侧的锦绣东路，街灯照着偶尔驶过的车尾灯，也同样无意打搅。我想我之所以会想起《相思树》是因为每当这时，我的脑海里会奏响一段歌曲，那是这部剧的片尾曲的最后一句。想到这儿，我不禁回味起这部电视剧，回想起那些人和事，感叹一下世事的难料和微妙。铺开海水色的被单，等海水般的思绪漫上来又退下去，最后，渐渐沉入席卷而来的梦中，这是只有夜才有的温柔和沉静。“当夜色已成海，梦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