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

嗓子里像塞满了沙子，郑乾一句话也说不利索。吞咽唾沫，喝水，吃饭，对他来说是一种折磨，在这个交通要道上穿行是的是痛苦。

这是昨天一觉睡到闹钟把他叫醒后的郑乾，难道是一种惩罚。

他明明不会睡得这么踏实，他明明会在早上6点自己就醒了，他往往需要把手机从充电器上拔下来，然后抱着手机转个身，然后在一片焦灼中等待一天的到来。

也许是因为请假，今天郑乾还在家里，没有去远在300公里之外的地方。也许是因为阴天，外面还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花花绿绿的雨衣在冷风中开着花，一个个喷着白气的钢铁盒子在，盯着红绿灯的变化，亮着通红的眼睛，焦灼和急躁蔓延着。这凉爽也许让郑乾的心里冷却下来，所以他才一口气睡到了阴天，他的知觉还没意识到，如果在晴天，炙热的火球已经把郑乾的胸脯或者后背烤成了肉干。也许昨天奔波的太累，这两天一直在奔波中，没有停下来，当昨天躺倒床上在半夜还在倔强地翻着手机，让自己的灵魂在暴虐中得到一丝快乐的平衡，郑乾忽然觉得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明明需要早睡觉，却还用消耗的方式让自己快乐，结果反而更加疲惫。明明需要减肥，让身体更健康，更活力，却仍然在半夜里释放饥渴的信号，吃下大量的点心和几只雪糕。人都在自虐中获得满足吗，真是个受虐狂。郑乾觉得自己是典型的受虐狂。

至少，在今天，他的头已经不那么疼了，他的脑袋中像外面的风一样清凉，但是还是在朦胧中，他的大脑已经开始了怠速状态，后面就需要轻踩油门，跑起来，挂档，再踩油门，让体内的齿轮，神经风一样的旋转链接，从清凉变得燥热，从平静的湖水变成滔天巨浪和深藏的漩涡，就这样把自己的老破车加速，加速到起飞，这才是郑乾想要的状态。

拒绝浑噩和懒散，虽然他的灵魂和身体告诉他停下来，睡一觉，无所事事更惬意，尤其是在请假后阴天的早上，躺在柔软的床上，享受着被包裹和支撑的惬意，这是生活的样子吗？

显然不是，真相之后往往汇织着谎言，慵懒之后往往是危机，他不会让你好过，郑乾这么想着，这就是充满矛盾的圣灵，站在食物链顶端俯视着的人，矛盾才是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