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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岁月——放牛的那点事

知青岁月——放牛的那点事

作者: zhaoyongxin | 来源:发表于2018-12-26 13:18 被阅读370次

    文/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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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9年春节是我到农村插队后的第一个春节。那年的大年初一,我是在吴田山脚下放牛渡过的。

    那年,父亲作为“臭老九”在他任教的学校里被关了“牛棚”,我和一起下乡的姐姐只好留在插队的农村,渡过了一个寒冷的春节。

    那时我不满17岁,刚下乡没几天,还不会干什么农活,生产队就安排我跟着村里的一个小男孩去学放牛。

    放牛是农村最轻松也最没技术含量的活儿,一般都是小孩干的,却也把我折腾了好一阵子。

    起先,我每天跟着那个叫“长泰”的小男孩,一早把队里6、7头水牛从牛舍放出来,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村里的小路把牛赶往吴田山。

    我们村和吴田山隔着一条小溪,清澈的溪水日夜不停地流向下游的活盘水库。小溪上有座石拱桥,是村里通往吴田山的必经之路。我们把牛儿经过石拱桥赶往吴田山脚的一片山坡,让牛儿在那儿吃草。

    山坡附近是另一个大队——新吴大队柯碑生产队的一片梯田,那里种着绿油油的麦苗和油菜。我们放牛的任务之一,是把企图靠近梯田的牛儿赶回山坡,防止它们偷吃那里的庄稼。

    一连几天,平安无事。我还带上自己装的半导体收音机,跟那个小“长泰”一起在山上边放牛边听广播,还挺惬意。

    都说“老马识途”,其实牛也一样。每天太阳快下山时,只要我们挥动小竹竿吆喝几声,那牛儿就会一头跟着一头下山往回走,到了村里自己进入牛舍,我们关门上锁就万事大吉了。

    大约一周后,我觉得放牛这活儿好像没啥难度,就跟队里拍胸脯说没问题我自己来就行。队里也同意,因为这样可以节省一个劳力,虽然只是个小劳力。

    没想到,我独自放牛的第一天就闯了祸。

    那天一早,我把牛儿从牛舍放出来,一溜儿赶往吴田山。一头小牛不时停下啃几口路边的嫩草,为不让它掉队,我只好来回驱赶。谁知过了那座石拱桥,前面那几头平日里老实巴交的家伙竟然扭头直奔那片梯田,唰唰吃起了地里的庄稼。我一看不好,赶紧冲过去,连吆带喝地把它们赶往山坡。可这些尝到了甜头的畜生总惦记着那地里的“美味”,一不留神杀个“回牛枪”又唰唰啃掉一小片。搞得我左赶右赶满头大汗狼狈不堪,一天下来精疲力竭两腿发软,着着实实领教了这些牛儿憨厚外表下的狡黠。

    结果呢,当然是被柯碑生产队到我们队里告了状。好在我们队跟他们关系不错,未予太过追究,只是此后连续几天,我总看见他们有个人在那片梯田附近巡察。

    队里没有批评我,不知是否因为那青苗终归是进了我们队的牛肚子,也许是因为我是个刚从城市来的小知青犯点错难免,亦或这本来就是每个新手必然的经历。但对我来说,这当然是天大的事:连放牛都不会,还怎么在这“广阔天地”里“大有作为!”于是我赶紧向贫下中农和那个小“长泰”虚心请教。

    原来,这些牛儿认人欺生,不说人话却通人性,知道你小子新来的欺你没商量,嘴边的美味不吃白不吃,吃了你也不能拿它怎么样。而且,这牛儿中有个“领头大哥‘’带头使的坏。于是第二天,我擒贼先擒王把那‘’领头大哥‘’系上牛鼻绳牵在手里严加管束,到达安全地带才解开;经过梯田附近时手持竹竿把在路口,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严防死守,对胆敢越轨之牛严惩不贷;对不老实者第二天也都系上一条牛鼻绳已示惩罚;同时根据地形守在关键位置,使牛儿无法离开我的视野。几天后,这些知趣的家伙就规矩多了,再没发生过偷吃庄稼的事,我自然也成了个合格的“牧牛少年”。此后,我放牛时除了听听收音机,还能带上一本书看看。

    不久,春耕开始,牛儿都下地干活,我也结束了短暂的“牧牛生涯”,回生产队学习插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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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村里的薛永发和洪承宗是当年大跃进年代劳动竞赛评出的“插秧能手”,也是教我们插秧的农民师傅。在他们手把手的悉心指导下,我和队里另一名知青陈宗德都成了生产队里的“插秧新秀”。

    那年夏天,我们队的“双抢”(抢收抢种)完成后,薛永发和洪承宗带着我和陈宗德去柯碑生产队支援插秧。支援兄弟生产队插秧,自然是被好吃好喝招待着,我们也很卖力,不负众望。田间,一个柯碑生产队的社员热情地给我递烟让我歇歇,点烟时似曾相识地笑着问我:以前是不是在队里放过牛?我一听赶紧“如实坦白”。他笑了笑告诉我,那件事后,他们队就是派他在梯田周边巡察的,所以认得我。还说没想到你一个知青插秧插得这么好,还能来支援我们。说完憨厚而爽朗地笑了起来。我也跟着笑了,只是笑中还带着点尴尬。

    一年后,我作为生产队的外派工,去岩溪参加长泰合成氨厂的建设。有天在氨厂附近的农田边,亲眼目睹了一头水牛疯狂地用头上的尖角去顶一个放牛的小女孩,把那女孩的小腿豁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顿时血流如注。一个大人见状赶紧抱起那小女孩往氨厂医务室跑。

    自那以后,我见到水牛就会想起那令人恐惧的一幕,从此对水牛敬而远之。这是后话。

                      二〇一八年十二月于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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