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夜在婉转

我知道，夜已深。

不知何时起，夜的边际悄悄延长，时光悠悠也很漫长，像一颗无人知晓的符号在此时间里婉转，独我，等待它的回音。

以前的读书年代，依然熬到十二点半的深夜。水龙头懂事地暂停了嘀嗒嘀嗒的工作，隔壁同学的洗漱声早已消失，风偶尔刮动树上的枝条和繁叶，摇摇晃晃。忽然惊来一声急促的犬吠，却似乎还未传到我的耳朵，就凝结在散漫的空气里。白色的月光一如既往地爬到我脚边的床沿，越来越亮，仿佛思念是一张清晰的画卷。摘掉眼镜，把被子盖住自然平躺的身躯，温暖逐渐柔润到全身细胞。不需要左右翻身，不需要上移视线，就这样与窗外的月光有缘地相望。也不需要有酒和故事，如果可以，想想心中爱慕的女孩，会让温暖更贴近自己心的位置。

那时候，夜在安抚我疲惫不堪的身心，听我倾泻每一段波动且负面的情绪，又承载着我心头上隐隐作痛的思念，飘浮在宁静安逸的月色之中。

如今我依旧平躺在十二点半的深夜，却仿佛丢失了夜的模样。窒息的空间将无形的寄托割断，封锁住一切冥想，只许我机能地睡去。

可还有谁会将浅浅的情绪托付给夜空呢？我常常骑自行车游荡在一条条笔直的校道，不变的是眼前的景色，万物都在尽其职能。无需担心操场没有洒汗奔跑的人影，湖边绝不会没有牵手慢步的情侣，而我，也不可能相遇一位正在与夜长谈的人儿。抬头再看看吧！这一道不惊奇的夜空，黑蒙蒙中隐隐透现灰色，看不穿云端的深度，望不见弧形的天际线伸向无尽，月还是那颗月，却不再是那动情撩人的夜空了。

曾经的星星点点串起一片璀璨的灿光，那狭长的烟云裹住半只皎洁的月亮，地上的人儿，盼起天上美丽的梦幻仙境，叹一声夜在婉转，如细水长流，浸湿心灵。

眼前的女孩，遥远的眷恋，简单地勾勒出我记忆中夜的轮廓和形状。每一晚，与夜共同守护着爱与希望；每一早，是夜悄然闭上了眼睛，默默地安眠于灿烂的阳光之下。愿每一个我，每一个遨游在夜空中平凡的我，都能够成为你美梦里平定烦恼的过客。

我也渐渐明白，一个人的情感有多生动，夜就有多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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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情感有多生动，夜就有多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