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来水随处都有的现代社会里,某个镇里,有个坐落在山上村庄里的地主,为了体现超级优越性,人喝的水,种菜的水都要从井里去挑来。这年头,有钱人多,听说山泉水种的有机菜,大家多花个十块八块也觉得了便宜。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地主雇上七个八个长工,一年到头不干别的,就为了给地主挑水,雇工人挑水花的钱和卖菜的赚头比,也就是九牛之一毛。
人说一个和尚挑水吃,两个和尚抬水吃,三个和尚没水吃。七八个长工,也不知谁懒,或者全懒。地主家的水缸时不时地见底。地主一气之下解雇了这些长工。
都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地主不缺钱,就缺人挑水。地主想到了妙招,挑水送到,按照水的多少付钱。谁送的水多,谁拿到钱也多。
为了买水,地主很舍得下血本。雇了好多人,从水井到家里,一路上隔几米就有人看管挑水的人,如果发现挑水的人偷奸耍滑,不是从指定水井挑的水,这人就永远被除名,再也不能给地主挑水赚钱。老实本分,不会出幺蛾子,要什么时候送到就什么时候送到的人,挑的水会优先付钱,价格也会稍微高一点。
到了家里,有人量水的多少,有人计数,有人付钱。地主为了向大家展示他不会亏欠挑水人,雇佣了一大帮才高八斗的人,看管着计量水的容器。
水的容器可是有大学问的,并且每个挑水卖水给地主的人,挑的水多水少,全凭量水容器说了算。量少了,挑水人会造反,量多了地主会不高兴。地主雇的人一定要让地主高兴,这是本份。所以看管量水容器的人,不只要有大学问,还得要有担当,要诚实守正,被谁都认可。多年来,量水容器看管部门也是最受大家尊重和信任的部门。
首先,量水容器是要求有精细刻度的,卖水的人按照升算钱,假如一升一块钱的话,容器刻度应该能精准到毫升的。不管挑水人还是地主对不到一分的钱,应该多了少了也没啥意见。
其次,量水容器是要求用标准温度标准容量检定过的水校准过的。要不然,刻度间隔是能准到一毫升,底格很高,远超一毫升,挑水人就吃亏了。
还有,量水容器要每隔一周就拿标准升数的水检查一遍,看容器有没有变大了或缩小了。并且,每一天,甚至每一次量水前,管理量水容器的人都要判断一下,这个容器有没有量不准的风险,有没有断了,缩了,污染了的的风险。
好多像我们这样的现代人,即使喝的水,都从没有这么一毫升一毫升量过,更不用说洗刷浇花的水了。水用了,水表是按照吨收钱的。并且从没验证过水表准不准。
看管量水容器的人可不能像我们普通人过日子这样的大大咧咧。他们会验证每一个可验证的地方。挑水的人换了,他们重新验证,挑水人的挑水桶换了,他们要验证,容器换了,他们当然更要验证。
如果他们没验证过容器,即使水挑到家里了,他们也会勒令挑水人等着,即使地主家缺水,容器没经过他们验证,就不能量水,不能量水,就没法买水,没法买水,就没水用,缺水呗。
有时,村里人有点好奇,跑过去问,这个容器不是拿来量水的吗?跟量这个人挑来的水,还是量那个人挑来的水有关系吗?他们挑来的水不是一样都是水吗?量水容器负责人很有底气地说,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流程就这么规定的。好吧,人家才高八斗,村里人大多没啥学问,又多是毛毛躁躁的人,问多了,人家不高兴。
一年过去,两年过去,很多年过去了,一直是这样量水的,一直也是这样管量水容器的。山脚下那个不起眼的小村,从井里接了根水管,种菜,也说是山泉水种的菜。因为源源不断的水流着,山脚下的农民需要水就把水管通向地里,不需要时,就把管道放一边,把水放进河里,他们从不量水。他们的菜地也从不缺水,种的菜水灵灵的。
同样的山泉水种的菜,大家肯定要更水灵的菜。山上这群勤勤恳恳管量水容器的人,继续管着一大堆容器。挑水的人越来越少了,好多挑水的人改行到山脚下找活干去了。因为山上地主的菜不好看,没人买,种的越来越少了。
地主只剩下一些荒芜的土地,也没多少钱,在考虑着管容器人的去留。那么多年来,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人的视野从来没离开过容器,他们把青春都献给了容器,出去也不知道能做个啥。于是更加勤奋却卖力地检查着容器,起码要让地主看到,他们是多么努力地在工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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