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0点30分。
漆黑的夜色中，飘着绵绵的春雨。伴随着飞机引擎的轰鸣声，一架波音客机降落在烟雨缭绕的机场中。杨帆跟随着人群走出了机场，挺拔的身躯，整洁而又干练的黑色西装。这让在出口等候已久的老李一眼就从人群中辨认出来。
老李疾步上前拍着杨帆的肩膀道：“哎呦，好小子，去了北京就是不一样，穿得真叫一个一表人才呀，哈哈”。
杨帆不好意思道：“哪里呀，三、四年没见了老李你还是这么精神抖擞，真是越活越精神。咦？怎么还穿着警服，刚从局里过来的吧，唉，我都说别过来接机了。怎么还来？”
老李带着杨帆往停车场的方向走，边走边说：“这不是这几天忙嘛，走走，车上说”。
雨天路滑，虽然是夜里快11点了，出机场的路上还是有很多车辆。老李开着车缓缓驶向了市区。
“一眨眼，三年过去了，没想到你当年去北京参加个比赛最后居然被直接调北京去了。这一下真是鲤鱼跃了龙门，给咱局里长脸了。”老李一脸自豪的说道。
杨帆坐在副驾上目视着前方，心里感慨万千，叹了口气说道：“嗨，完全是运气好罢了。比赛其中一个考官是刑侦局的领导，看我表现还好就把我留那了。这次忙完大家伙一定要好好喝一杯。”
“那肯定的。”老李附和道。
“对了，那案子现在有什么进展吗？这次上面很重视啊，中午开的会，下午就通知我马上去机场了。”寒暄完杨帆开始切入正题。
正下机场高速，老李挂挡减速，一脸惆怅道：“唉，死的是省里退休下来的交通厅老厅长，你说能不重视吗，而且还是在省立医院的病房里直接被毒死的，他奶奶的 ”。
杨帆虽然在来之前看过资料，但是对案件的细节还不是很清楚。连忙追问道：“怎么被毒死的，现场有发现什么可疑线索吗？”
老李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更紧了些，皱着眉头：“一氧化碳中毒而死，病房内发现一瓶装有浓缩的一氧化碳的玻璃瓶，老人病房门窗平时都不爱打开，图清净，这下倒好，直接给闷死了。”
“那能查到这段间有谁进过这病房吗？”杨帆问道。
“病房的走廊上有监控，可是案发那天却坏了，这里面估计有蹊跷。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时候坏，还他娘的查不到谁弄坏的。” 说着老李把车停到了下来，到杨帆家了。
杨帆向车窗外一看，熟悉的建筑映入眼帘。没想到聊着聊着就到家了。转过头对老李说：“那明天我们一起过去医院一趟。多谢老李，还特意麻烦你跑一趟送我回家。”说完杨帆就下了车。
“客气啥，都是老同事了，还矫情这个。早点休息。”老李向杨帆挥了挥手，正准备开着车离开时，突然又想起什么来，又喊住了杨帆：“对了，这案子还涉及到一个人，你也认识。是倩倩，我们明天可能会过去找她了解案情，你......心里要有个准备”。
听到“倩倩”这两字的时候杨帆错愕了一下，然后心领神会的嗯了一声：“好，我知道了，开车小心”。
到家后吃了父母准备的宵夜，跟老人家寒暄了几句杨帆就进屋了。在屋里杨帆没有立刻躺床上休息，而是坐到了书桌前，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一男一女，男的是杨帆一身黑色警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而女的一双大眼睛，浅浅的小酒窝，微微一笑，加上清秀的面貌，不比那些电视上的美女明星们逊色多少。
照片上的女孩子就是老李口中的倩倩，杨帆的前女友，在省立医院当护士。杨帆到北京后跟她聚少离多，再加上护士本身也是一个很忙的职业，两人通电话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理所当然平静的分手了。
看着照片，杨帆感觉到那天倩倩最后一个电话里提分手的场景仿佛就在昨日一般。一时间伤感又涌上心头。一直以来，他都觉得他们没能走到最后，都是因为自己为了个人前途着想，而忽视了他们之间的感情，对倩倩心存愧疚。
不知不觉，杨帆手抱着照片，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杨帆就到公安局里跟老李碰头，然后一起前往省立医院。
他们来到了16层，这一层都是干部病房，在这里面住院的都是退休的老干部。而杨帆之前也是经常在休息的时候跑来医院这边找倩倩，在她休息间隙陪她聊聊天。或者夜班的时候给她带宵夜过来。
一路上老李细谈了一下他们案发到现在这几日的工作进展。
“我们走访了医院的一些人，案发前后24小时左右的时间里能确认有进入过这个病房的大概有5个人。分别是病人儿子黄科明和他的夫人魏秀、值班医生张礼峰和倩倩，最后还有就是本院院长王中华”。
“院长也进去过？”
“是啊，毕竟这一层的病人都是一些当官的嘛，虽然退休了，但是在位那么久了在官场里还是有一定的威望和资源的。院长过来探望探望，也是情理之中。呵，这些官老爷，都精得很。”
“那这些人当中你们觉得谁最有嫌疑？”
“老人儿子儿媳都很孝顺，基本上每天都来看老人，没有什么家庭矛盾。倩倩和那个张医生每天都是同一个时间过来巡房换药的。至于院长我们也调查过，他确实隔三差五的会到干部病房走访一下这些老干部。这些人嫌疑都不大。这也是最让人头疼的地方”
“那个瓶子能查到来什么线索吗？”
“很普通的玻璃瓶，很多地方都可以买到。里面浓缩的一氧化碳，化工厂和大学实验室里面都能弄到。”
说着说着，他们来到了医生的值班室。办公室不大，中间一张大长桌，桌子中间木板隔开，两边各3台电脑。张医生就坐在左边第一个的位置。
跟杨帆年纪不相上下，带着没有边框的近视眼镜，头发有些杂乱，脸上略显疲倦。他看见老李后，放下了手中的病历本说：“李警官又来啦，这边坐”。
老李也不客气，直接坐到了张医生旁边的位置：“这位是上面派来的杨警官，和我一起调查这个案子。杨帆这位就是张医生，受害人生前的主治医生。”
杨帆伸手跟张医生握了下手说：“您好张医生，我叫杨帆，我们过来跟您了解一下案情。”
“嗯嗯，有什么你们尽管问，我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们。”说完张医生摘下了眼镜用布察了察。
杨帆也不继续客套，直接开始问他关心的几个问题。
“受害人生前得的是什么病？在这里住院多久了？”
“冠心病，患者心绞痛症状比较严重。准备做心脏搭桥手术，这段时间一直住在医院做术前准备。已经住了一周多了，本来第二天就要做手术了。没想到发生这样的事。”
“是谁第一时间发现受害人遇害的？”
“我们的值班护士倩倩，下午4点巡房换药的时候发现病人躺在床上怎么叫都没有反应，于是就叫了我过来。发现病人没有生命迹象后，我们检查到是一氧化碳中毒，于是就报警了。”
“嗯，那倩...那位值班护士现在在医院吗？”杨帆迫切的问道。
张医生手往门口一指：“瞧，说曹操，曹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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