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咪夜话》第三夜·洗头的时候不要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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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脱发的烦恼吗?
你,是不是每次去理发店,都会被理发师说头发稀少、软塌、不好造型?
你,是不是才20多岁,已经发际线后移,出现了地中海的征兆?
你……
好了,郑重承诺,本文不是植发广告,也不是任何广告。
这是一篇严肃的故事,关于洗头的禁忌。
没有耐心的,我就直接说结论了:洗头的时候不要闭眼睛!不要闭眼睛!不要闭眼睛!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否则,你可能看到极其恐怖的事情!
有耐心的,我们接着往下看……
言归正传。
自从我住的那所公寓楼被搜出藏匿了200多具尸体后,大部分人都搬走了。还留下来的,或多或少都是些怪咖。
比如我经常遇到的半夜12点准时坐电梯下楼的小男孩,还有每次遇到都低着头用刘海盖着头帘儿的老姐姐,还有半夜时不时从楼上房间传来的怪叫。
这种情况不仅没有让我害怕,反而让我更兴奋了。这样的环境,才是灵感的来源啊!
得益于这得天独厚的环境,我最近开始酝酿起我的短篇恐怖小说集。有时间的话,我还想去亲自拜访下我那些邻居,从他们身上找些素材。
不过因为“大厦藏尸”的事闹的比较大,最近大厦经常有警察进进出出,大榕树下每周日晚上那场猫咪夜谈暂时停止了。我去了两次,树上都空空荡荡的,这让我很是失落。
这天傍晚,我斜躺在沙发上,边吃巧克力,边看一部很老的香港鬼片,讲“辫子姑娘”的。辫子姑娘的故事源于香港中文大学,上世纪70年代就开始流传,故事很鬼扯。
故事是这样的:某男生于校园路过,见到一位梳着麻花辫的姑娘在哭,他问她为什么哭,姑娘回答说没有人愿意和她说话;男生说“那你转过头来,我和你说话”,姑娘说“看到我的样子,你会害怕”;男生自恃胆大,以为对方只是害羞,遂大拍胸脯让姑娘不要为他胆心;姑娘转过脸来,正面竟然也是一条麻花辫。
大致是下图这样:
(高能预警,不敢看的可以捂着这张照片)
为了照顾不敢看的读者,我贴心的画了个卡通版的辫子姑娘:
正在我一边看一边吐槽当时的人承受能力那么低,这么白痴的故事也能成为传遍全国的怪谈时,(有兴趣的可以翻翻据说给老一代人们带来巨大心理阴影的《一双绣花鞋》,以及据说吓死过人的老版电影《聊斋》,看完你可能会说,什么鬼……)我的后背忽然被重重拍了几下。
“今晚我们继续聚会聊天,你来不来?”
我转过脸,发现那只蓝色布偶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家里。
鉴于我们也是共同经历过一些事的伙伴了,我友好的把巧克力地给她。“吃不吃?”
她拿爪子没好气的把巧克力打掉了。“可可碱对猫是毒药,你想毒死我,让我变鬼吗?”
我其实很想问猫死了是不是真能变成猫鬼,但怕她挠我,只有作罢。
晚上10点我准时出现在公寓楼旁边的大榕树下,出于我意料的,这次的猫格外的多,足有30多只吧。
一只浑身黑的像是煤球的猫站在最高的树冠上,其他猫都或趴或躺。看来这只黑猫是今晚的主角。
黑猫显然是新来的,看到我后想跑,身为主持人的橘猫冲他嚷了两句,他才安静下来。
趁此机会,布偶猫给我大致介绍了下这只黑猫。使我感兴趣的是,这只黑猫竟然是从千里之外的沿海城市来的。据说他原本的主人是个发烧级驴友,每次出门的时候都会把他带上。后来主人死了,他想了想去过的地方,觉得榕城比较好玩,就搭了一辆列车,跑过来了。
今晚黑猫讲述的,正是他主人的死法。鉴于他是只外地猫,夹杂着很多方言,我把他讲述的故事整理下来,加上我作为小说家的行文习惯,以第三人称的视角讲述下来。
第三夜:洗头的时候不要闭眼!
作为一个貌不惊人的女孩儿,小玉最爱惜的是自己的满头乌发。柔软而不扁塌,披散下来像是缎子,在阳光下还能闪烁着光泽,真的是玛丽苏小说里写的那种“海藻式”的头发。
以上评论都还不显客观,最直观的评价来自于理发店的Tony老师。众所周知,只要你进了理发店,Tony老师都会对你评头论足,清汤挂面式的发型是一定要烫的;烫完再让你进行头发保养——现在Tony老师的头衔都从“首席总监”改为“秀发营养官了”。
但是,最挑剔的Tony老师,对于小玉的头发都挑不出毛病。小玉常去的美发店,Tony老师每每为她打理头发的时候,都会用手轻轻抚摸着,呢喃着说,这样美好的秀发,是上天的恩赐。一定要好好打理,让全世界都感受到它的美。有必要的时候,他也会帮忙的。
虽然觉得Tony老师的表述方式太文青,不过毕竟是夸奖自己的,小玉也自鸣得意,从此对秀发的养护到了近乎走火入魔的地步。
她每天要花将近4个小时在打理头发上——小玉所在的南方沿海城市,十分的闷热,她每天要洗两次澡,洗澡的流程往往是洗身子5分钟,洗头发1个小时55分钟。
合适的水温、绝对不含皂基的洗发水、对头发有养护作用又不会堵塞毛孔的护发素、有助于毛鳞片修复的免洗护发液——可以说,小玉在头发上的专业知识,可以秒杀90%的Tony老师。
顺便说一句,小玉的头发有1米4长,而她本人的身高只有1米6。也就是说,走起路来,她的头发尖离地面只有20公分的距离。
虽然这样很辛苦,还会有很多不便——有次坐手扶梯的时候,小玉的头发就被卷到了电梯里,头皮差点被扯下来——不过相对于路人对其的瞩目程度,小玉觉得一切麻烦都是值得的。
唯一痛苦的是,为了谋生,她还得过着朝九晚九的上班狗生活。将近两个小时的洗头时间对别人来说是够了,对小玉却不够——光是给1米4长的头发用水打湿、涂抹上洗发水、搓出泡沫,再冲洗好,细细的打上护发素,再等待一二十分钟后冲洗干净,都已经需要一个多小时了。而她每天的休息时间,只有不到8个小时。
小玉只有在最后一步节省时间,也就是吹头发的阶段。幸好她长长的头发也不需要做什么造型,靠地心引力自然而然就行了。每次她早上洗完头,大致用床单(对,是床单,不是普通的毛巾)擦干后,就去挤地铁,到公司差不多也就干了。而晚上,累成狗的她,选择了把头发像是大衣一样,挂在床边的衣帽架上,自然晾干。
这种生活对于别人不啻于折磨,小玉却乐在其中,尤其是每天早晚洗头的时候。温热的水淋在她的头上,她用手细细搓洗海藻似的头发,闭上眼睛,仿佛脱离了现实世界,感觉到的都是喜乐。
不过随着头发的越来越长,小玉感觉到自己身体有些变差了,以她20多岁的年级,一口气上五楼会有点气喘,上次公司团建去爬山,她眼冒金星,差点从山崖上摔下去。
去医院检查却是没什么毛病,一切正常。小玉把这归结于自己休息时间不够造成的亚健康状态,只有寄希望于周末补觉来弥补了。
但情况并没有随着周末补觉而好转,相反,小玉发现了件让她无比恐惧的事情——最近她发现自己开始脱发了。每次洗漱完,洗手台上都掉落着几十根头发。
为此她还专门跑到医院的整形科,检查了毛囊之类的。经过一段时间监测,值得庆幸的是,医生说她毛囊没问题,而且小玉头发的生长速度极快,新生的头发完全超过了脱落头发的速度。小玉自己观察了许久,确实,虽然每天掉好几十根头发,但自己的秀发密度并没有受影响,这才放下心来。
至于那些脱落头发的处理方式——小玉选择让它们随着洗手间的地漏冲走。为此,她还专门把地漏下面的过滤网给去掉,以免头发堵塞过滤网。
从发现自己脱发的大半年时间后,小玉发现自己左边的肩膀越来越酸痛,而且用手摸上去凉凉的,明显和身体其他地方的温度不一样。
好几次深夜,她独自加班走在回家的路上,明明街道上闷热无比,她还是觉得左肩膀阴冷阴冷的,而且有好几次左耳还产生了幻听,传来呢喃不明的声音。
这些情况让小玉开始害怕起来。她将此都归咎于工作压力大造成的精神紧绷。这种紧绷,只有她每天在浴室淋浴头下,闭着眼睛冲热水的时候才能缓解下来。
小玉越来越沉迷于淋浴了。在热水的怀抱里,她觉得自己全身的毛孔都打开,和周遭的环境都产生了共鸣。沐浴在热水的同时闭着眼睛,四周一片黑暗,让她感觉像是重新回到了母体,生活在羊水中那种状态。——虽然对于这种状态她完全不可能有印象。
渐渐的,除了左肩膀外,小玉觉得自己的右肩膀也越来越阴冷。她自我诊断是得了风湿病。为此还找老中医开了不少温补气血的方子,但都不见效。随着阴冷感越来越强,除了左耳外,右耳也出现了幻听,甚至小玉晚上躺在床上,耳边整夜整夜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声音,像是很多人同时在呼喊,又像是一群人在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却完全听不清。
小玉在护发的时候对Tony老师随口抱怨了句,没想到Tony老师却给了她一个神棍似的解决办法。Tony老师给了她一张符,让她贴在自己心口,这样会好很多。
小玉诧异于Tony老师还会这样的手段,Tony老师不屑的嗤笑,现在市面上的美发店的所谓“老师”,99.9%都是在野鸡理发店当了几个月学徒就上手的二把刀,根本不配称为理发师。
真正的理发、剃头行业,历史悠久。剃头匠人分为腥、尖两道。尖道就是开理发店、走街串巷为人理发的人。腥道的匠人原本不是给人理发的,而是行刑的刽子手,行的刑罚名为髡刑,也叫割发刑。人之毛发生于精血,阴发就是人体内的精血,髡刑可以阻断精血生发。
髡刑者必然懂得奇门之术,不仅是阻人毛发再生,甚至可闭人生育、阻人运道,总之其中一些手段骇人听闻。
Tony老师自傲的说,他是传承了正统腥道的人,像是得了真传的木匠,都会使用《鲁班书》中的一些法术一样。像他这种真正的理发师,也都会些术法,可以帮助小玉驱邪。
虽然听着有些不可思议,但小玉佩戴了Tony老师送的符箓后,幻听的情况真的大大改善了。虽然双肩的冰冷感加剧,但好在晚上总算不用被梦魇折磨了。而且她觉得体表冒汗,暖呼呼的,整个人像是被包裹在温水里一样。
带着符箓走夜路的第一晚,从头到尾,小玉只听到了左耳传来一声吹气的声音,像是人吹蜡烛;
带着符箓走夜路的第二晚,也只听到了右耳传来的类似吹灯的声音。
虽然幻听还有,但比之前已经好了很多。小玉从心里感激Tony老师。
带着符箓的第三晚,小玉是带着笑容离开人世的。
翌日早上,温暖的阳光照耀在屋子里,小玉已经停止了呼吸。她的身体还保持着微微的温热,但双肩、头顶却冰凉入骨。
小玉的离世并没有引起什么震动。她没有朋友,工作上的事情也很快被新人顶替了。
唯一有些波澜的,是小玉所住楼层的水管工。小玉的尸体被警察抬走的时候,他还冲着小玉的尸体吐了口口水。
警察询问下,水管工说这个楼层经常有住户反应自己下水管道被堵塞,他修理了几次,原因都是长长的头发堵塞了下水管。根据头发长度可以很轻易的锁定始作俑者就是小玉。
为此,水管工还上门和小玉理论了几次,小玉却依旧我行我素。
说到气愤处,水管工还带着警察看了看罪证——他把打捞上来的小玉头发攒在了一起。那些长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头发,足够拼成小玉整个人的形状了。
诡异的是,第二天后,那些头发忽然不翼而飞,而水管工好像也受了不小的刺激,变得有点疯疯癫癫,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最后的最后,就在黑猫离开这座城市前,有人说在午夜的街头看到了个浑身漆黑的鬼。这个鬼浑身上下好像都是头发做的。
据那个神神叨叨的人说,他喝醉了就在街头看到了个妹子,穿着时尚靓丽,一把长发更是飘逸。他借着酒劲儿上前搭讪,没想到那女的不仅背后是头发,前面的脸也是头发!
如果只是到这儿,无非是香港辫子姑娘的故事在大陆的翻版。那个酒鬼接着说,他手本来摸在那鬼的领口处,惊吓之余,手上用力,把那鬼的衣服撕烂了。在月光下,他看得清清楚楚,对方的整个身体都是用光洁如水藻的头发做成的,还反射着幽幽的月光。
这个传说很快在大街小巷流传开,作为“辫子姑娘”的升级版,有好事者给命名为“头发姑娘”。
……
黑猫讲完的时候,几乎所有猫都在惊恐的舔着自己的毛。
“你主人为什么会死?”橘猫忍不住问。
黑猫显然对这件事也有自己的判断。“是Tony老师。如果不是他我主人不会死,但我也不知道他具体用了什么手法。”
一直作为旁听者的我,忍不住在树下举起了手。
“我想我可能知道。”
所有坐在树上的猫一齐起下头来看我。
“正常人的身上都有三把火,双肩一把,头顶一把。”我搜寻着自己记忆里的东西,试图解释这件事。
“人在正常情况下,全身孔窍是封闭的,精神不会外泄,这三把火也不会被吹动。但在几种情况下例外。第一种情况就是睡眠的时候,全身放松,毛孔也张开,所以一般鬼托梦之类的都会选对方睡着的时候;第二种情况就是趁对方精神涣散的时候,一般体虚的人精神涣散,对身体控制力不强,也容易被外邪侵蚀;第三种情况可能比较反直觉,就是泡澡的时候。
人都会觉得泡澡比较舒服,有的甚至在澡堂里睡着,就是因为全身放松,毛孔全开,精神外泄,精力不济所以睡着了。这个时候,也是容易被外邪侵袭的时候。
而人如果从热澡堂子出来,被冷风一吹,神智马上就会清醒,这是因为被冷风激的毛孔闭上了,全身上下呈现出了防御状态。
另外还有一个,是人的眼睛。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话一点儿不假。传说中的武将,都是“神目如电”,威风凛凛的,凌厉的眼神也是祛邪的重要手段。
我一边说一边理着思路,豁然开朗。“小玉每天都花大量的时间在洗头上,毛孔终日处在张开的状态,精神损耗很大,而她洗头的时候又闭着眼睛,关闭了人体自我保护的门户。而水,在五行里面,也是养灵的。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也能借着水来实现自己的一些目的。”
“小玉先感觉到左肩阴冷,是左肩的火快要熄灭了,右肩阴冷同理。Tony老师给的符,则是推波助澜,让她双肩的火被熄灭的速度更快了些。”
我说到这里,黑猫忽然人立起来,龇牙咧嘴。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我说了什么得罪他了吗?
“他不是冲你凶,是冲你公寓门口那个女人。”布偶猫朝我努努嘴。
我朝公寓望过去。一个打扮入时的漂亮姑娘正在走进公寓。仔细一看这姑娘我认识,好像是个搞文学创作的。不过她写的是玛丽苏霸道总裁文,跟我不是一个路子,平时打交道也不多。我记得她以前是很干练的短发,现在忽然变成了齐腰长发。
应该是去理发店接了头发。
我的注意力停留在了她的头发上。真的是如同传说中“海藻”或者“瀑布”般的秀发。一丝不乱,又黑又直,黑的甚至在夜幕中反射出了微微的星光。
“我嗅到了我主人的气味。”黑猫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是Tony老师。”
-第三夜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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