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带孩子在小广场晒太阳,有位穿大花棉袄的中年妇女扶着行动不便的老太太坐到长椅上,看着老人坐稳,中年妇女一边活动发麻的胳膊,一边和周边人打招呼。中年妇女说话语速极快,嗓门极大,三五分钟,大概知道了她是照顾老人的保姆,家里两位保姆,她负责照顾丧失语言功能且行动迟缓的老太太,另外一个保姆照顾瘫痪在床的老爷爷。
"好家伙,你们想想,一家两个病人,谁家能受得了啊,天天扶着走路,晒太阳,喂饭,老太太又没法交流,经常犯糊涂,也就是我,还能摸清她的生活规律,让她过得舒服一点,没办法,人老了,怎么都可怜,不是吗?你们不知道......"
保姆犹自东拉西扯的说着,听者已经意兴阑珊,大概听过太多遍。太阳偏移,晒太阳的人各自散去,生老病死的故事也随风飘散。
02
菜市场有个鲜鸡店,女老板三十岁左右,人小巧而利索,一对金耳环尤其引人注目。每天小摊前排队买鸡的人很多,她的热情总能面面俱到。
"抱娃的大姐,买啥鸡?鸡肝鸡胗挺好的,给娃送两个,助消化。"
"大哥,手底下的老母鸡挺好的,炖汤最有营养。""啥,害怕太老炖不烂啊,怎么会,它算老母鸡里比较年轻的,好炖。"
"阿姨,给坐月子的人买鸡啊,大月子买公鸡,小月子买母鸡,您随便挑,都是现宰的。"
每天路过鲜鸡店,看着店主手起刀落,喧闹的人群争先恐后的扫码付账,感觉顾客吃的欲望和店家赚钱的愿望各自满足。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03
新搬到一个城市,景是陌生的,人更是陌生的。同一层楼有位和儿子同龄的男孩,每周总能在电梯中碰到一两次,两位小朋友各自用余光扫一眼对方,沉默不语。倒是两家大人为了避免尴尬,彼此打声招呼,无非是"孩子放学了"之类的。有一次,多说了一句"小朋友,放学有空来我家玩啊!"对方家长很诧异的回了一句"好"。
回家之后,儿子不停的埋怨我,"谁让你邀请小朋友来家的,谁有时间玩,每天那么多的作业,还要上辅导班,你邀请的小朋友,你去陪他玩吧!"
事实上,半年过去了,两个孩子仍然仅限于电梯的相遇,从未凑在一起玩过。
生活多么匆忙,我们匆忙的出生,匆忙的长大,匆忙的老去,似乎未曾驻足停留片刻。
04
小朋友回家感慨:"上了好几天学,怎么才到周三啊,每周都过得好漫长,学生的日子好难熬啊!"
"以前上班的时候,每次熬到周三,开完例会,就觉得一周基本算是熬完了,好怀念上班的岁月啊!"
"妈妈,以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你总是说,要是不用上班该有多好啊!现在你已经不上班了,还想过以前的日子吗?大人也有不长记性的时候吗?"
哦,亲爱的孩子,我当然记得上班时的忙碌与焦灼,可是我也很享受上班时候的充实与愉悦。
人生本来就是矛盾的,当我们经历更多的苦难,才会发现曾经让我们不堪重负的生活是那么美好!所以,亲爱的孩子,我希望你愉快的撕去每一天的日历,等你长大一点,你一定会怀念曾经走过的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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