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董卿谈原生家庭影响”上了热搜。她回忆父亲对幼时的她要求严苛:不许照镜子,没有新衣服,没有任何的文体活动,寒暑假必须出去打工赚钱……她坦言父亲的做法造成她一直很自卑,她只有拼命做到比别人都好很多很多,心里才稍微觉得踏实。
再说说现象级电视剧《都挺好》。重男轻女观念腐朽的强势母亲、只知逃避的不合格父亲、把失望挂在嘴边的大哥、从小欺负妹妹的二哥,苏明玉在这样一个连观众看了都直摇头的家庭长大,最后她总算成功了,也把信任和柔软收起来了。
从网上大面积的热评可知,除了公众人物和剧中角色,其实大多数人的原生家庭或多或少各有不尽人意之处。那么,“原生家庭”到底是什么呢?
用心理学的表述来界定,可以是这样的:自己组建家庭以前,长期生活并且度过了人生形成期的家庭。大多数人的原生家庭是父母家,包括亲生的和收养的。也就是说,如果将孩子比作一颗种子,原生家庭就是陪伴并影响它发芽、开花、成熟到结果的成长环境。
热播美剧《权力的游戏》中,小恶魔提利昂的比喻很尖锐:“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是我们的父母和前人做的事。我们不过是他们的牵线木偶,直到某天我们自己的孩子连上我们做的线,在我们的牵引下跳舞。”最新出炉的大结局就是最好的启示,狮子家族只剩下聪明善良的提利昂独活,以权力为追求目标的家族最终凋零于权力大战;而狼家族的孩子们,虽然各自走过不同的道路甚而是弯路,但原生家庭的正直勇敢一直给予他们成长的力量,最终狼家族成为整个权游世界的大赢家。
正所谓,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从这个意义上说,也许提利昂家族的启示意义要更大。在幸福家庭长大的孩子,大多数更有能力创造幸福家庭;而那些在不幸家庭中长大的孩子,面临的状况更为复杂——等到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子后,手里牵着的线是父母传给他们的那一根,还是反其道而行之,或者结合自己的智慧重新创造一根?换言之,他们如何做父母,如何给自己的孩子缔造又一个原生家庭?
第一种
延续原生家庭的教育方式
他们对父母有不满,有难以释怀的困惑。但看待问题的狭隘性,让他们认为自己的孩子也应当接受同样的教育。这里面有基因传递的原因,也有“榜样示范”的作用。
比如家暴。翻阅家暴孩子的案例可以发现,施暴者年幼时往往也曾被家暴。针对这一现象,美国著名心理学家阿尔伯特·班杜拉做过一个实验:他从斯坦福大学附属幼儿园中,挑选了36名男孩和女孩,分成三组。其中,只有一组儿童会被带去观察成人对玩偶施暴,就是那种一边踢一边谩骂的场景。暴力场面持续10分钟后,实验者把孩子带走。最后,所有参与实验的孩子进入一个放置了攻击性玩具的活动室,研究人员等着孩子们对此做出反应。实验发现,那些观察过暴力行为的孩子,攻击性远高于别的孩子。家暴的“代代相传”也就解释得通了。不过,这是大概率事件,绝不意味着“注定如此”,只意味着要“更加小心”,提醒着曾经的受虐者注意不要重蹈覆辙。
除此以外,与上代人一脉相承的控制欲强、亲情淡薄等,都会再次给下一代带来不可磨灭的伤害。
第二种
与原生家庭的教育方式背道而驰
这种类型的父母,能够清楚地认识到原生家庭给自己带来的影响非常糟糕,于是反其道而行之,演变为另一极端的教育方式。
比如,一味顺从孩子的想法,事事照着孩子的心意去做,甚至明知有些事不可以做也并不禁止。只因自己的童年被管束太多,到了自己的孩子就想百般呵护万般顺从。但孩子有一定的年龄局限性,重要的是非对错概念还是需要父母帮助建立,一次次纵容只会让孩子越来越任性,凡事无论对错总以自我为中心。与此同时,一个自私的人,内心总是空洞的,责任感和独立能力也是缺失的。
一味与原生家庭的教育方式背道而驰,很容易被非理性冲昏头脑,无形中也塑造了另一种糟糕的原生家庭。
第三种
结合自我成长,另辟智慧新径
糟糕原生家庭的影响虽然深远,但也有相当一部分人能在成长中找回自主性,进行自我疗愈。经历了拒绝,经历了纠结,经历了对自我存在意义的质疑,最终真正与过去和解,豁达地包容了一切,就像苏明玉那样。可以说,他们推倒了曾经用来保护自己,也封闭了自己的防御墙,拥有了独立自主的自由人格。
这类家长,会选择接受孩子的独特个性,理解孩子的正面、负面情绪和想法,并加以引导。他们是把糟糕原生家庭的影响消化得最好的父母,是良师,更是益友。
我身边就有一位女性,曾被残酷的原生家庭伤害,当她将自己重塑后,给孩子带来的尽是阳光雨露。她就是我的母亲。母亲从小痴迷文字,姥爷没收了她的所有课外书籍,逼她“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放学路上有男同学拍她肩膀搭话,姥爷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那个男生暴揍一顿;高考时不许母亲报考自己喜欢的大学,母亲一气之下扔掉了填报志愿单。母亲一度对我姥爷恨之入骨,好在成家后摆脱了这种过分控制,扎进书中寻找自己的乌托邦。读书有助于培养自主性人格,在不同的时空情境下理解别人的故事,有助于以更坦诚的视角观察自己的成长。转化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我出生的时候,母亲已经完成了这个蜕变。她带给我的积极影响,成就了一个阳光乐观、明辨是非、独立自主的我;在我高考期间,她还同步考上了一所成人大学。她,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
由此可见,消解原生家庭的负面影响,从内疚、自我仇视和极端情绪中解脱出来,才能具备解救自己子女的能力——终止旧的家庭模式并打破恶循环,为自己的孩子、孩子的孩子以及以后的子子孙孙送上一份无比珍贵的礼物。
每个为人父母者,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生家庭,都有机会成为智慧、温暖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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