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如果不是他,她早就湮灭在浩瀚的星空里。话语中虽是伤感,也带着感激,当然也没有忘记浪漫。不说“死”,而说“湮灭”。
他说,你得感谢你自己,你因为敏感而自救了。一句话,化解了她的感慨、感激和浪漫。
沉默。两个人都沉浸在回忆中……
那是一个初夏的傍晚,风雨如晦,大雨如注。7月5日,她至今清醒地记得,那是那年刚刚出梅的第一天,似乎老天爷舍不得黄梅雨,在作垂死挣扎,让大地在炸辣辣的太阳来临之前一次喝个饱。
学期已结束,校园里没有了平时的热闹。刚刚打算好好休息的夫妇俩还在清理学生的作业和成绩。
五一节才结婚,还是蜜月期。同是一个学校教师的夫妇俩面对面办公,刚刚收拾好学生的成绩表。这时,住在后面的L老师前来邀请他去喝一杯。
“你去吧!”她有点恹恹,不是小心眼,就是有点疲倦,不太想吃晚饭。
日落,她在那个两间校长室隔成一半的小家里叠着衣服。打算洗个澡就上床休息。
突然,一阵腹痛,接着又一阵腹痛!有点像痛经,但又不太像。因为大姨妈前十天淅淅沥沥才结束。有点像要拉肚子,她赶紧去厕所。那时的学校厕所还是一个个坑的旱厕。忍着痛,憋了半天,没有结果。腹痛依然。
有点头晕,以为是蹲坑时间长了,猛然站起来的缘故。
踉踉跄跄,她去L老师家找老公。
“我不舒服,你能回来吗?”
“怎么了?”他还没尽兴。
“肚子痛。”
“肚子疼,用热水袋焐一下就好了”他不太高兴。
“好像有点不对劲。”她满心歉意。
他板着脸,跟她回家。毕竟是新婚。
“我们去医院吧!”她说。
“仅仅是肚子疼就要上医院啊?”他看着天,水帘一样下着雨,根本没有间歇的意思。没有车,没有电话,即使打伞,步行到五里外的医院肯定是全身湿透。
“我真的不行了,老公。”疼得直不起腰了。
没办法,他硬着头皮,到学校木工房找来一辆板车,铺上棉被,让她躺到车上,再覆上一层塑料薄膜,自己淋着雨,急匆匆地往医院赶去。
一开始,她还蜷缩着身子哼哼“疼!疼!”,未到一半路程,就没有声音了。
“老婆!老婆!”他叫着,心里有点慌。
“在……”应着,但声音微弱得很。
雨中,他拉着车开始了狂奔。
赶到当时才成立的市一院,她已经休克。在一楼急症室走廊,接诊医生诊断说像是大出血,忙着给她腹部穿刺。不知道是位置不对,还是技术问题,没有抽到血。但是,医生看她的面色和精神状态知道不是一般的问题,很负责地告诉他:必须马上转院!又很遗憾地说,医院刚刚成立,还没有救护车送。
“你还是拉上她去另外一家远在六里外的地区医院吧!不过,这个病人很危险!一路上要叫她,不能让她睡过去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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