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城》六

醒城的天气一般都很好，天空总是很蓝很蓝，像极了我在洛家门的日子，给我很舒服的感觉。我也是后来才知道，这是我人生中少见的一段很闹腾却很开心的时光，可惜后来没有了。

“二理”的第一个晚上，师兄一声“开打”，周围都是“乒乒乓乓”的兵器对碰声。我回头看见媚娘提着刀朝我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时扶额叹了口气，这是非杀我不可了？正想拔剑对付，媚娘一个鲤鱼翻身，跃到了我的身后，跟两个人打了起来。

跟媚娘打的两个人一个使鬼头刀，叫多梁，一个使蛇形剑，叫苏素书，都是姑娘。哦，我想起来了，就是她们杀了大四子和小燕子。我心想媚娘一个人打得过吗，但又实在不想上去帮忙，说不定她狠起来把我也砍了，但手还是不自觉地拔了剑，不过在我动手之前，耳边响起了银铃般的笑声，小闹扛着把巨刀就冲了过去，帮着媚娘形成了二对二的局势。

我看着小闹小小的身子却扛着把几乎跟她身子一样大的刀打来打去，一刀砸下去就“哐当”一声，再一刀又“哐当”一声，萌萌的，把我逗笑了，心想她们应该不会有事了，就让她们打去好了。我自个四下里转悠，有人冲过来砍我我就躲开，突然，无意中我发现人群中有个漂亮姑娘，姑娘看起来有点没精打采，打起架来也没什么表情。

我拔剑过去跟她对招，边打边聊：“你叫什么名字啊？”

姑娘楞了一下，又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关小舒。”

“嗯，小舒，你好。”

姑娘对招的速度便慢了下来。

“小舒，你很漂亮，应该开心点。”

“哈？”小舒很纳闷我的聊天方式。

我不管她，继续问：“你手里的青铜剑很重吧？看起来又硬又重，李老头说我们的兵器是我们的缘分，又硬又重的缘分，不累吗？”

小舒不答。于是我收手，大喊，不打了不打了。小舒听我说不打了也收手，脸上还是无精打采的表情。

我忍不住，还是说，小舒，你要开心点你知道吗？

小舒想了很久才跟我说，嗯，知道了。谢谢。

我大喊，不用客气，满意地离开了，一转身看见小闹拉着媚娘、多梁和苏素书有说有笑地过来。我问这是什么情况？小闹哈哈笑说，不打不相识，打完架就是好朋友啦。说完又哈哈哈哈地笑。

我也笑得很开心，心想，真是败给钟小闹了。

接下来的日子大同小异，我们每天都背唐诗、听课、打架。

有一天我去找李老头：“掌门，我有问题要问你。”

李老头说：“问呗。”

“掌门，我们这样打架行吗？是不是该有点比武的样子才对啊，毕竟我们是武林人士，动起手来不能一般人打架一样吧？”

“当然要不一样了，我们打起来是不要命的。”

“掌门，说话就说话，拿剑抵着我脖子干嘛？”

“这是为了告诉你另一件事，我们打起来要对方命。”

“掌门，我明白了，可以麻烦您手里不要偷偷使劲并且把剑拿开好吗？”

结果李老头又嘟起了嘴，说：“人家也是用心良苦啊。”

我直接跪下：“掌门，我错了，请不要卖萌。”

时间过得很快，“二理”的培训期很快就到了最后关头。

那天，李老头说：“人太多了，你们打一架吧，输的就淘汰。”

然后他又笑嘻嘻地补了一句：“生死有命的那种哦。”

我默默抓紧了我的剑，看着我的同门。

我谁都不想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