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枚是清大才子,有一本《随园轶事》,里面说了好多有趣的事情,比如说“好色”——
“惜玉怜香而不动心者,圣也;惜玉怜香而心动者,人也;不知玉不知香者,禽兽也。人非圣人,安有见色而不动心者?其所以知惜玉而怜香者,人之异于禽兽也。”
对姑娘温柔体贴但不动心的,那是圣人;温柔体贴且想睡姑娘的,是人;既不温柔,也不体贴,看见姑娘当没看见,那是禽兽。并非人人是圣人,那么怜香惜玉、勾三搭四、左眼含情脉脉右眼暗送秋波给姑娘的,温柔体贴热脸贴冷屁股的,才是人。
世上若无柳下惠,谁能坐怀不乱?坐怀不乱千古仅此一人而已,但柳下惠只是“不乱”,并非不好色或者不动心,这两者区别很大。明代张咏,因夜思美女,但是碍于身份和君子的体面却不敢去,于是绕着屋子转圈玩,心中不断的想,口中却念念有词的骂:“张咏小人,张咏小人。”
还有个赵忭,因受诱惑,请美女来“谈心”,未遂。于是把父母大人的肖像挂在墙上以定性。恐怕他父母大人在肖像里也是急得不行啊,恨不得跳出来叫儿子赶快去,别受这份罪了。
这实则就是好色,但强行克制不乱而已!
孔圣人的圣徒,大理学家程颐、程颢(宋代)哥俩,一次赴宴,遇见两个“舞女”抚臀抹胸的跳艳舞,程颐受不住色的刺激,拂袖而去。程颢却将计就计,坚持到底。次日哥俩促膝谈心,程颐对程颢进行了严肃的批评,程颢却大义凛然的说:“某当时在彼与饮,座中有妓,心中原无妓;吾弟今日处斋头,斋中本无妓,心中却还有妓。”
我虽然眼里有姑娘,但是心中无姑娘,你眼中没姑娘,但时时刻刻不忘姑娘,你说咱俩谁好色?
程颐、朱熹爱讲究“存天理,灭人欲”,但这欲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真说不清楚。就算是这兄弟二人,其实都好色,无非是方式不同而已。程颢是美色当前不看白不看,看了也白看,白看谁不看,不看是白痴,于是就一看到底。大看特看,也许是有担心的,不看姑娘,可能会有麻烦,后悔莫及,《天龙八部》里的乔峰不就是没看自己的嫂子马夫人(康敏),结果横祸飞来差点丧命么?当君子代价从来都不小。
程颐是想看但是不敢看,看多了就留鼻血,干脆回家,回家了却在想,有点虚伪,女人大概也不爱虚伪的男人。
所以袁枚就理直气壮地为自己的好色分辨,大胆好色,好色不关人品,乃是本性。
大才子都如此认为,那么社会普遍价值也是如此,清代笔记中好色的男子,到处都是。不但好女色,还好男色。袁枚自己就好男色,郑板桥也是。
郑板桥曾欲改律文,因为其中有一种刑法乃是“笞刑”,其中包括竹板打屁股。
郑板桥对这条刑罚极不满意,因为他觉得男人屁股,乃是天下尤物,打脸可以,万万不能打屁股,改成打脊背。原因很污秽,就不说了,反正屁股打开花,则“菊花残矣”!
菊花残,满腚伤,你的笑容已泛黄,姑娘们的笑容可就乐了!
网友评论
是一个物件或一个人表面的原颜!
它单体是静性的!无质变!
它若被另一单体迷惑上了!就有化学反应,成了沸腾性!产生了质变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