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学得最牢实的成语,无所事事。
不知道干什么,也不想干什么。每日浑浑噩噩地按照他人给自己定下的框架做一条行尸走肉,学校,家,巷子,三点一线。
如果有一把割断线的利刃,那么一定是他的姐姐。名义上的姐姐,不被任何人除了他自己认同的姐姐。
立花律。
乍听,他觉得这个孩子是短发,西式格子裙校服,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双手搭在前面提包。应该还带着眼镜,爱读书,文雅,不怎么讲话。
总而言之又是好欺负的对象,也不会给他添麻烦。
直到黄昏带来了一只吵闹的小麻雀。
“嗨!”她背着手一下就跳过来,正常的青春期小圆腿从天蓝色的裙摆下延伸出来,把昏黄的光划得四分五裂,“等我的人就是你吗?”
“……嗯。”
“哦哦。那么,我是立花律。你呢?”
“……?”他歪头看上去,目光接触到少女压在裙边的手,掀起的衣摆下白嫩的小腹,以及亮晶晶的笑脸。
未知的生理冲动撞击着他的胸膛,和年轻而沸腾的鲜血。
“我没有……名字。”
他实话实说。一个从没有执照的孤儿院里长大到六岁,然后又流落进地下组织的小孩,不会被别人关心名字叫什么。
“诶?……那要不,你跟我姓好了。”
“……”
他以前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客户。大家见到他时一般直接跪在地上抖,有些哭,有些边哭边吼,他们对他除了害怕,似乎再没有别的反应。而且这份害怕也不是对他本人,透过这个肉体,害怕着他背后的组织。
组织那边只给了几句话:按照合同收钱。不听的就打,打到听为止。
谁也没有告诉他,如果对方不害怕,对方给他取名字,应该怎么办。
“……好。”他没觉得「立花」这个姓氏哪里不好,于是便缓慢地点头,站起来,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的——家主。
被给予姓氏后,对方就是主人了。这是他曾经在孤儿院的一本书上读的。他后来还被笑说是狗屁书。
被他的阴影笼罩起来的立花律只有小学生一般的个子,和想象中几乎贴合不上。
她的长发和一条葱绿的细发带混着,扎成两只辫子,搭在米色的针织衫外套上。唇形很可爱,像偷笑的猫咪。眼睛亮亮的,和傍晚的橘光贴合在一起,像某种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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