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神婆来家里,把对方女儿一顿乱夸。
猛子问:“和月儿比,咋样?”
男人心,并不海底针,就这六个字,大家都看明白了。他心里有意中人,那就是月儿。
“哟——,”齐神婆怪声怪气地拉长了声音,“那可不能比呀。比样子嘛,强。月儿是个乌鸦,那丫头可是个凤凰;月儿是个臭蓬,那丫头是朵刺玖花;月儿是个红柳墩,那丫头是棵珊瑚树。比妖嘛,那丫头咋比,也比不上月儿的。人家那丫头,可实诚哩,脸上连油也不擦。你想,啥年成了,还吊个辫子。月儿是啥?是个妖精——这话,可只对你们说的,嘴牢实些,别传到她妈耳朵里——你看,嘴唇红丢丢的,头发乱蓬蓬的,走一步,扭三扭,说话嗲声嗲气,能浪出水来,像个黄花闺女吗?听说,上回进城打工,傍了个城里老板,新鞋穿成旧鞋了,却叫人家一脚踢了。那是个过日子的料吗?这山望着那山高,那边的山上有蟠桃。本是丫环的命,却好做皇娘娘的梦……当然是不能比的。”
这种写法很有意思,看似在说猛子的相亲,却从第三个人的口中,把另一个角色的经历写了出来。有时候,我觉得我写文章很硬,好像不知道怎么来交代一些必须要描述的事情。而这种方式就非常好,从其他角色那里,通过对话的形式就把事情说了。就比如现在,我们看文时就有个模糊的印象,哦,月儿有这么段经历。等后续月儿出场,她的种种遭遇和齐神婆的话一联系,就自然地情节接上了。
我觉得这个技巧成熟的作家都会运用,比如我昨天写《围城》的读书笔记,孙小姐的大胆老练就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也为她后来拿捏方鸿渐做了铺垫。这招,嗯,我得好好学习,争取自己写文也用起来。
接着,我们再回到文本,猛子要去相亲了。他妈教给了猛子相亲的诀窍:“娃子,捉猪娃看母哩。”叫他多瞅瞅丫头的妈,看她的茶饭、卫生、脾气、待人接物等等。那丫头,能瞅了皮皮儿,瞅不了瓤瓤儿,看起来虽光花明净,说不准还是个龌龊鬼呢。那老娘,老皮老肉了,也不注意收拾,反倒能从她身上看出丫头的教养来。
这个诀窍真的被雪师写活了,一个女孩将来如何,看她母亲就知道了,因为大部分人都脱离不了原生家庭的影响,母亲什么样子,女儿极大可能就是这样。
“哟,亲家来了?”随声音,一个老婆儿出门了。她显得干瘪,枯瘦。神婆从车把上取下礼行,递给“亲家”。“亲家”接了,笑道:“屋里进,屋里进。”见那接礼行的手上有多年的老垢甲,猛子想:捉猪娃看母哩,她的姑娘,也干净不到哪里。
那老婆儿显然是邋遢的,那这家姑娘是撒样子的呢,是不是也很邋遢呢?下面的这段,很有意思。这个相亲,真是一场心理战,猛子和那姑娘,呵呵,你来我往地过了好几招呢。
具体怎么个过招,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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