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

在我想着写下“因为工作关系，这几年很少回家”，随后又想着：怎么又是工作关系。

这也是挺无奈的地方了。走远了，感觉探亲不过是停下来看看人看看物，然后继续走。她嘴上说着你要好好努力，心里想着怎么不多陪我一会儿。

14年的11月。我在平安夜带着全城的喧闹气氛回家，送别至亲。自小陪伴着长大的爷爷去世，家里人隔了半个星期告诉我。

16年的1月。我换了城市，换了工作，临回家前收到消息：什么时候回家？外婆走了！走了？

实在想不通之前没说有什么大问题的外婆说走就走了。去年见面，她也不过略显颓态，有些寡欢，我那时以为可能是因为那些麻烦儿女的事吧。后来时不时打电话回家，说是身子虚，大概其中多了些隐瞒吧。

我试着去回忆一些关于外婆的画面。只得到模糊的几个镜头：小时候家里穷，妈妈忙，外婆会从隔壁村子徒步过来帮忙照顾孩子，但这事仅限于妈妈的口头告知；小学时候过年在舅舅家的过年聚餐；放暑假时外婆来家里小住；逢拜神祭祀，带点东西带外婆家。

然后我对只有这些模糊的回忆充满愧疚。为什么别人说起自己的外婆会有很多的故事。他们的外婆毛衣、外婆手艺、外婆智慧，这些都没存在我的记忆里。表妹说想念跟外婆在一起的童年，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是呀？呃？抱歉，真的无力融入彼此的伤感。

如今想起，觉得自己对外婆少了许多关心。在懂事以来，就从没见过外公，她也是作为寡母带来两儿两女的么？后来去了广州跟小舅舅一起住，但是看那表弟的野性和舅母的精明，应该没少受委屈。回来老家，病来了身体不舒服了也似乎没得到照顾。

都是些自私的人。我也是。为了学业为了工作自私。

本命年还没回去，是不是噩运就不会停了？我只剩一个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