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昨天早上,当我登上桃子美人的绣楼时,看见她正端坐在西窗下案台前发呆,娥眉紧缩,粉腮挂泪,一副梨花带雨的娇媚样儿。
“桃子,这又是哪位帅哥儿惹你生气了?”
我边说,边抄起案台上的一页粉笺,看到上面,秀丽的字体,写着几行打油诗:
“长夜难眠除蚊蚋,杀绝赶尽不徘徊,焉知霍然玉手落,怅然拍死祝英台。”
“哎呀,桃子,你这是上演的哪一出呀?”
“刚子。我双手沾满了血,我是个屠夫。呜呜呜....”
“大早晨你发什么神经呀?桃子,有啥事和我慢慢讲。”
“好,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一对蚊子情侣,他们的前生,本是生活在南极冰原上的一对企鹅。他深爱着她。他认为,只有世界上最美丽、最晶莹的那颗石子,才能配得上自己心目中的女王。于是,他翻山越岭,搜遍了冰原上的每一个角落。当他捧着世上最美丽的那枚献给她时,她却扭过身去,和另外一只雄性企鹅走了——那只雄性企鹅只是跟在他的后面,把他翻捡过并丢弃的石子收拢起来,送给了她。但数量更多,更实惠。
转世了,他们做了一对蚊子。这次,他终于如愿以偿,与佳人携手,在美丽的鲜花青草间,浪漫地低飞徜徉。他采集了世界上最甘甜的清露送给她吃,她又无情地拒绝并发怒了。她一意孤行飞到我的楼上,想吸食我的血。刚子,你说,我能白白让她吸吗?于是,我请来孙悟空、诸葛亮、寇准、周亚夫等人,大家一起动手,“啪”,让那雌蚊子当场悲剧了。
谁知道,那雄蚊子发疯一样飞了过来,抱着即将离世的雌蚊子,一副伤痛欲绝的样子。临死前,雌蚊子告诉了雄蚊子:在南极,当他们还是一对企鹅的时候,她就深爱上他了。但是,爱情不能当饭吃,更不能用来抚养后代。无奈之下,她只能跟着那只给她提供更多石子的企鹅走。做了蚊子,虽然喜结连理,但道理没有改变。清露固然甘甜,但不是她所需要的,更不能用来养育孩子。现在,她就要死了.....希望他能原谅.....
终于,雄蚊子明白了这一切。他大摇大摆地跑到我的手臂上,抱着雌性蚊子的身体,轻轻地向她许愿:如有来世,希望继续与她同行。愿变成一只螳螂,在与她相爱后供她吞食,在她的腹中得到永生。
啊!他祝福道:愿我们变成一对蝴蝶吧,在鲜花绿草间浪漫地舞蹈。啊!让我们变成一对鸣蝉吧,在七月的白杨树上,无忧无虑地歌唱.....
当时我哪里知道那么多呀?于是,我的手,又高高举了起来。他呢,却含着笑,迎了上来....不得已,我又赏给他们一个“啪”......
讲完后,桃子望着满脸无辜、生无可恋的我:说:
“刚子,我摧毁了一段感天动地的爱情,亲手杀死了一对绝美的恋人。你说,我是不是很残忍?”
我翻了翻近乎失明的眼珠,揪了揪近乎失聪的耳朵,问她:
“傻白甜,你这是从哪儿听到的离奇故事呀?”
“网上的帖子呀,写得可感人了,呜呜呜......”
遥念前世间,你我在南极。
烈风卷白雪,同飞羞羽翼。
欲觅沧海珠,报君芙蓉色。
绝顶几攀援,深崖无藏匿。
玉石献美人,美人长叹息。
与人携手去,怅惘空相忆。
魂归今生里,与君喜相逢。
相爱失冬夏,同飞任北东。
奉君垂緌露,不食叱娇容。
高飞入险地,遑顾有“顽凶”。
霹雳刀剑落,玉体飞彩虹。
相看肝肠断,泪眼已朦胧。
将死执我手,哀哀深情吐:
大爱山海重,厚义博千古。
相恋诚可贵,生涯满险阻。
清露固高洁,碧血本母乳。
负心惭贱妾,爱子唤恩哺。
今日别君去,来生携君舞。
除我佳人泪,饰我佳人妆。
死去何所道,来世转他乡。
充君腹中食,幻化一螳螂。
愿做比翼蝉,高歌栖白杨。
终见斧钺举,欣欣何躲藏。
含笑赴死地,痴情感穹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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