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2019年跨年第二天,奶奶不在了。
那天大清早,手机被打响了好多次,还没睡醒的我不耐烦的翻找手机,耳边就传来了这个消息,我妈跟我讲的,讲到后面她哭了。
她说,“医院说你奶奶快不行了,你待会看看今天的车票,赶回来见最后一面!”
听见这些话,我没控制好自己情绪,感觉鼻子很酸、眼泪也要跟着蹦出来了。我一度以为我妈在跟我开玩笑,是不是想骗我回家看我?我是不是还没睡醒在做梦啊?明明二十天前我还看着奶奶呢,怎么会这么突然?
②
挂断电话后,我躺在床上来回翻看着车票信息。老家和读书的城市不远,相隔了三百多公里。直达的车,时间要等到晚上,我只能搭转乘回去早一点、快一点、时间还能抢一点。
脑袋里不断浮现,奶奶的讲话的样子、走路的样子、担心我天冷穿得少的样子......
二十天前,广西区60周年庆放假四天。
我刚好因为有学校的资料要拿回家,便想着回去也可以看看家里人。
奶奶是住在大伯家的。回去村里的第一天,我给奶奶带了她喜欢吃的红枣、水果。她正在煮饭,坐在小灶前面烤火,很安静的听她絮叨这絮叨那,我那时候感觉自己瞬间长大了很多。临出门回自己家的时候,我给她塞了几百块钱,让她留着自己花。
…………
③
看看外面的天色一晃而过,也快到家了吧。
当我和我弟站在奶奶面前时,她真的不在了,身上盖着很多层白布。我就静静的看着,连走过去动手揭开白布看看奶奶的勇气都没有了。
我真的哭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我以为你还可以说话的,所以我才这么拼命赶时间回来。
④
跨年第三天,我从家里翻出来一件白色外套,办后事那几天一直穿着。
守夜当晚,我们坐在旁边陪着奶奶。那长明灯是点给奶奶回家看我们的,不知道她有回来了么?
看着长明灯,靠在角落里,这也是陪你的最后一程了。永夜至,愿您一路长明。
入土那天,当我跪着挪动、双手里拨土到棺上,回来祭拜的时候,我堂妹问我穿白衣服是什么感觉?我没应。
其实不是因为我特别喜欢白衣,也不是衣服比较厚、暖和,只是那件白色赛车服是奶奶给我的,也是唯一一件。
我还好,真的还好,就是很想她。
⑤
或许是上天给的一个慰藉。
在回来学校的车上,我翻到网上一家漫画出版社的漫画内容:死神允许离世的奶奶向家里人告别的机会,但要在天亮之前跟他离开。
临走前,死神问奶奶,“不舍得?”
奶奶:“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就是觉得他们傻,明明都已经好好送过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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