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谷雨时候,与树人赴洛阳游玩。随大雨而至的,还有一场高烧,我们在丽景门买了伞,又跑去胡同买了药。
丽景门酒店的窗子正对着明堂,城市的灯光在历史的遗韵中辉映交错,似无半分违和。许多年前的谷雨时节,是否有人同样伫立窗前望夜兴叹,听雨打碎有关于梦的一整个春天?
明堂洛邑古城有家气味博物馆,可我只喜欢褐色琉璃瓶里的那种,它的清苦让我想到一些事。对了,为此我还写了一首诗,不曾发表,现已弃置。待云销雨霁,牡丹开始凋零,古城的喧闹却无论雨晴。
洛邑古城少年最宜单车,在人来车往的街道中穿梭多快活!对一切历史的过去的都不感兴趣,所以朋友阿艮说的话全都被我丢进了风里。洛水河畔的湿地上有好多田螺的壳,捡一片碎瓦仰脖丢进水里,竟然没打起一个浮漂,顿时有些不开心。
古城一角樊登书会里的干枯玫瑰还在蒸发水分,龙门石窟白马寺甚是无聊,还有到处“正在施工”的街道,变脸的人穿着戏服在国花园里讨好游客,卖茶叶蛋的小贩正奋力蹬着三轮车,附近好多吃的,我猜他一下午也卖不几个。
澄明之境这座城市似乎不那么秩序井然,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离开的时候,除了一身疲惫,我什么都没有带走。然而树人似乎很开心,有时候却也忧郁,或许是我多虑。他就不动声色地跟在我身后,直到目送他消失在拥挤的人流。
树人去年晚秋,我又一次来到洛阳。天气渐凉,也只有点上一根烟,才配得上洛水的惆怅——这水从远古走来,流经一个又一个的朝代,河水中有一切的文明,也有一切的腐败。就这样,它寂寞地留守在国家的版图中,心如明鉴,自流而东。
伊河那时候树人已经回东北当了兵。树人还在沈阳读书的时候,我常给他寄去一些小物件,可能是一本书,也可能是一箱零食,或者一条卫裤。后来我问树人《解忧杂货铺》哪里去了,他说毕业时捐给了图书馆。
明信片是我送的礼物,转手送出去未免太过于“自作主张”。可我知道,我不该对他要求太多,更不该干涉他的生活,他开心就好。4月18日我收到来自树人的一封长信,“我内心十分平静,当我写这封信的时候”,他在文首说到。
寄给未来岁月静好,一切如常。你永远不知道一个人平静的外表下藏着多少秘密,每一次心理活动,都有可能是场飓风。以前我不知道树人很多事,现在也知道的并不多,但我确切知道的,是岁月改变我们的模样,也终将抚平我们的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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