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
我又救下一窝猫崽
上一窝出阁的小猫还在梦中养着
它们真是大命
出生不久被主人从楼上抛下
活下来的三只被母猫藏在隔壁家房顶
主人听信猫崽会传给猪崽病菌的话
剩下的这三只猫崽把我当树干爬来爬去
它们跳到来人的身上要食物
猫的快乐是我不能企及的
它们随遇而安却从不计较过往
一个叫郭兰英的女人
她有时咿咿呀呀唱戏
问起她的名字郭兰英
郭兰英是那时代极有名气的歌唱家
这个名字在她身上喊了一辈子
老嫂子有见识从她断断续续的口中
得知她有一个叫杰的女儿
她不是天生的疯子
或许是受了极大的惊吓造成的
像是密县人
村里人都说老汉的娘得了福报
天上掉下个媳妇又添了两个孙女
最后几年她彻底回到了婴孩时候
毫无遮羞往外跑
挨揍是家常饭，此后四年的时光
一床麦秸杆和一张麻布片完结了她的一生
女儿落榜住院那年她悄无声息走了
村里人说郭兰英还活着
她女儿在满世界找她
找她前半生的亲人
仅有的就是一九八零或一九七九年
从密县走失一个女子
再凭着几分母女神似的脸
红雨的母亲
不敢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她女儿
她的女儿叫红雨
和我是从小到大的同学
长得清丽脱俗学习极好
嫁到她娘家那个村子
弟弟提的亲
女儿服毒救活半年后又复发
剩下个一岁多的男孩
从我辍学后再没有见过她女儿
我不清楚究竟是因何而如此决绝
她女儿永远活在二十六岁
谁提及
她就泪流不止
这些年就是这样过来的
在我家房山前晒太阳时
瞅准时机想解开疑团
用命不好的几位同学牵出她女儿名字时
她的眼眶忽一下子红了
又受了一次伤
我的阴谋被一个来者打断
她女儿的死因还要继续在我心里纠缠
2019/12/04
他还活着
那天去敬老院找人
它的前身是我的中学校园
突然朝我们扑来一条大黄狗
问及狗主人
光棍李懒汉的
他还活着
被全村子的人诅咒
十几年的牢狱还活着
他用糖果把邻家三个女娃骗了多次
那些年冬天很冷
其中一个娃肚皮鼓起一座山头
娃的父母用三角带往死里抽打那个畜生
敬老院伙食好
又几年过去了
竟没有要死的迹象
敬老院救了他
自己都养不活的人
奢侈的还有一个汪汪叫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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