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木下朝归家,刚过前厅便听见后堂夫人芍药训斥玉书:“为何不提点下少爷?”
玉书是少爷的陪读书童。
“今是怎么了?夫人一向慈爱,如何发这么大的脾气?”凌云木问向伺候更衣的丫头英儿。
英儿低声道:“少爷学堂做文章交了白卷!”
凌云木长叹一声,官场得意,今天上书建议惩罚司建立官员政绩考录机制,激励官员为朝廷鞠躬尽瘁。龙颜大悦,夸凌云木年轻有为,当为朝堂典范,引得众同僚艳羡不已。
生活失意,成亲多年无所出,好不容易来了一个儿子,虽不说痴傻,但也是差不了太远。凌云木费劲心力,将其送入城内闻名的教书先生鞠先生的学堂。终归是资质有限,鞠先生有心无力。
按下不提,凌云木过后堂,见芍药满脸怒气,少爷凌源也是装模作样的站在一旁。
“夫人息怒!”一见是凌云木,芍药的眼泪滴落下来。
“老爷,儿子学堂做文章,交了白卷。鞠先生亲自送回来,口口声声让咱们考虑给儿子另谋名师。青书竟然不知提醒下少爷?你说气不气人?”芍药像是苦主见了大官,容不得别人插入半句。
“青书,你且去吧!”凌云木摇摇头,青书如临大赦,急忙跑走,凌源也跟了上去。
“少不得你又要去鞠先生那儿说好话!”
“又不是第一次,想来我当朝为官,不羡同僚,却不得不为了儿子向教书先生低头示好!”凌云木苦笑。
“是芍药对不起老爷,生儿如此!”
凌云木抚额:“夫人可还记得,生源儿之前,你我去城外踏青时遇到的怪人!”
芍药点头,十五年前的一幕一直萦绕在脑海里。
阳春三年,好不容易身怀六甲。当时凌云木还只是朝中一监值小吏,负责监督检查各部运作。
时值三月,春光乍好。凌云木陪芍药在送子观音庙还完愿便到城外的桃花林游玩。
虽是三月,奈何芍药已身怀六甲,薄汗微出,俩人便在路边小憩。彼时,一个满身破烂的乞丐从远处行来。看到芍药后便眼冒光,信步走近凌云木和芍药。
“二位可是多年无所出,喜得珠胎!”虽是一身脏乱,说起来话来却是铿锵有力,丝毫没有乞丐的落魄之像。
凌云木不敢小觑,起身道:“正是!”
那乞丐转向凌云木,凝视片刻,突然说道:“年轻人,有锋芒可好,但切不可伤及他人,坏了风水!”
“先生何意?”凌云木抬起头想再问,那人却不管不顾,风一般的走了。
“老爷,乞丐多数疯癫,胡言乱语罢了!”芍药拉住了凌云木。
此事就此作罢,只做笑后谈资。
“是我担不起这福分!”俩人从回忆中挣脱出来。
“老爷,官场险恶,相互倾轧,纷争无处不是,为什么偏偏是我们?”芍药强词。
凌云木苦笑起来:“夫人,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一寒门士子,草木之躯,幸得圣上器重。除自身倾力苦读,还是利用心机伤了别人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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