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结婚以来,第一次放下一切和父母一起过大年。所谓的放下一切,是指放弃了娱乐,放弃了聚会,就单纯的在家陪父母。尽管与父母之间没有太多的共同话题,但并不影响我陪坐在父母身边。
初一的一大早,我在家把院子里的雪打扫干净就急忙往父母家走去。我寻思我来的已经挺早的了,谁知道进了门才发现窜门的邻居婶子已经坐在了炕上。我急忙整理出瓜果糖茶,满满地摆了一炕。就这一会儿功夫,陆陆续续的又有人来了。不到一个小时时间,屋里就聚满了人。炕上坐着妇女们,由母亲陪着;地上坐着老爷们,由父亲陪着,我只能沦落到端茶递烟。但尽管这样,我也乐在其中,毕竟不是谁家都能有这么多人来窜门的。
炕上的妇女们议论开了:
“你们说,老于家的多可惜,就差两天就过年了。”一个说。
“可不是,听说老于总哭。今年这个年可不好过了。”另一个说。
“家里都不知道什么样了。啧啧啧。”大伙赞同的一片啧啧声。
“哎,哎,听说了没,昨晚老王家三媳妇昨晚半夜拉医院去了。”
“艾玛,这个真没听说。怎么了?”
“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还是今天早上听说的。”
“那肯定是病重了,只要有一点能坚持住的可能,谁还愿意大过年的去医院。”
“那可不咋滴。你们说,今年这都是咋了?就咱们村,你说说这一个冬天少了多少人。”
“就这么个现状,有什么办法。还不知道哪天轮到咱们呢。”
话题到这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地上坐在小板凳上的老爷们儿聊的却是另一个话题。
“咱这里面,是不是你老何最小?我今年72了。”
“我62,在你们眼前,我这不就是个小孩。”
“哎——的确是小孩。我都这个岁数了,就算是摊上这个病也够本了。”
“咱这里面这些人,哪个摊上不够本?孩子都妥了,我们这些人也的确该退出历史舞台了。再活下去也是遭罪。”
“电视上说第二种叫什么B的都过来了,也不知真假。这第一轮我们算是熬过去了,这第二轮也不知道会咋样。”
短暂的沉默。本来大过年的应该高兴点,可是过去的一年实在是没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以至于到了过年只能说这些沉重的话题。
对于农民来说,也就是过年这几天才能真正的闲下来休息,只要还在种地就免不了这个活那个活。所以,趁着过年这几天一大群老亲故邻们聚在一起畅所欲言。我其实很羡慕这种生活,没有勾心斗角,没有尔虞我诈,单纯的如同孩童。多好,简单的生活简单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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