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狗

我每天上班经过的渡口，船家养着一条京巴狗，应该是串的，已经很老了。

我每次去都能看到它，那狗老了，长长的毛发已没了光泽，一绺一绺的看着有些枯槁，牙齿有些突出，看着有些狰狞。但老狗很安静，只自顾着踱来踱去，看到陌生人也不叫唤，仿佛知道那是乘船的客人。

好些时候都趴在地上，也安安静静的，不喘气，不急不躁，书上说，狗狗上了年纪，体力衰弱，会经常喘气。不怎么喘气说明还能活较长的时间，这对于主人家来说大概是幸事。

来乘船的大多是熟人，有新人过来经常会感叹一声，好久没坐过船了。

船是按点的，到时间就走，哪怕只有一个客人，也照开不误，我便经常享受着“专船”服务。那老狗也经常跟着上了船，在船舱里，伴着发动机的轰鸣声，或趴或走，也安安静静的。船家也并不理会，只偶尔斥责一句，怎么又上来啦，那狗也只打打哈欠，捞捞痒痒，并不理会，仿佛已和主人有了某种默契。

船家也已上了年纪，剃着光头，有时候会咳嗽，咳得很厉害，但声音依旧洪亮，精神矍铄，等待开船的时候会和乘客侃侃大山，就怎么钓鱼发表意见，继而谈论到国家大事，俄罗斯和乌克兰的战事，有点指点江山的味道。

有时候也会聊到他的狗，如数家珍似的说着自家老狗的生活习惯，狗虽然老了，但是有时候也会和主人嬉戏。特别是他们之间的默契，只要主人开始发出玩耍的信号，那狗就屁颠屁颠的上前，摇头晃脑求抚摸，主人停止了，那狗也并不纠缠，自己趴到一边。

是好狗，客人赞道。

那狗是听得懂人话的，这几天我去乘船，没看到船家，接待客人的活交给了他的儿媳。那狗还是一样，有时候儿媳交换一句，花花，睡里面去，然后那狗便起身，踱到里面，再趴下。

那狗原来是叫花花的，我想着，船家一定很爱它。希望它能活的久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