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钟

手机通行，时钟的功能就被弱化了。它是简约系欧式风格客厅里的装饰品，它是代表身份的奢侈物，尽管如此，它毕竟是与时间关系最密切的一件东西。

我注视着它，看秒针一格一格地走，分针缓缓地移动，等看时针移动时，就是微不可察了。

去到一所老房子，首先就被它正堂里的挂钟吸引，吸引人的是秒钟滴滴答答的声音，它代表着没一刹那的无可挽回，人类无论参照何物都是运动着的东西。

看着这些无能为力，令人绝望的事，会让我平静。

我拢紧被子，看墙上的壁钟，那是一种无音的时间，没有声音。它因为做到了这一点，评论区里一片好评。

我没有注意，等我注意到了这点，微感惋惜。在电视剧《福贵》里，少爷时期福贵家的大宅子里就有一口大钟，经常想起时间滴答滴答的声音。

在人们无知无觉度向死亡之时，唯有这细微的声音还代表着，我们确已经过了之前的时间。而过去所能证明是否具有有意义，也在钟盘面上黑点与黑点之间的距离中悄然淡化了。

我起身去热牛奶。对着窗子，夜色里，端起一碗牛奶，用勺子搅拌喝下。

我想起白日里友人让我猜的题目。

"浴缸放满水，一个大脸盆，一个勺子，你怎么让水以最快的速度消失？"

我迟疑片刻："拔浴缸塞子。"

惯性思维里用脸盆，现在社会类似于脑筋急转弯的思路是我回答的答案。还有一种精神病人的回答是用勺子。

这安静的夜，我用勺子一勺一勺的舀奶喝。

如果现在再来问我，我想，在这宁静的夜里，敞开着的宁静的心怀，我会用勺子把水从浴缸里一勺一勺舀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