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从指夹缝间流过,所以被称为“流年”,岁月中最真、最美的时段,被称为“童年”。童年于流年只是流年中的一点如沧海一粟,微不足道,于我却是意蕴深长,难以释怀。

我点了一丝烛火,一时泛滥了思念。
童年如水、如风,瞬时沁入了心田。
那年,那人,那景,我思,我想,我念。
“童年是真、是梦、是我含泪时的微笑。”不知何年起,童年的玩伴一个个地离我远去;不知何年起,脸上退去了青涩添加了狡猾;不知何年起,胆子变小欲望变大;不知何年起,单纯减少顾虑增多;不知何时起,真的变少了,假的变多了。我们渐渐踏上远离童真的征尘,渐行渐远,等某一天想回头看,它已不见了踪迹,顿时才想起它的可贵。

忆往昔,我们几个小伙伴走在乡间的小道上,唱着老师刚教给我们的《乡间小路》,“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蓝天配躲夕阳在胸膛,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稚嫩的歌声缭绕耳边,回荡在路两旁的稻田里。我们追赶玩笑,我们小手拉小手,我们互视大笑得没心没肺。

忆往昔,听说计划生育,有人会抓多出来的小孩,然后会剖开肚皮挖出我们的内脏。要好的玩伴们叫我去跟她们逃命,赶快躲起来。我们于是跑向田野,躲进一片圆椒地里,纷纷地偷吃了圆椒起来,直到吃饱了才出来。圆椒地前有一片池塘,池塘旁有一棵老树,弯着腰向池塘中心生长,我们爬上树上,看着我们的影子倒映在水面,水面的影子的腿脚摇摆,伴随着一阵阵谈笑声,树上的人儿竟然忘记了时日,便惹得各方父母的担心,最终获得责骂的馈赠。
忆往昔,我们无忧无虑,我们天真无邪,小时候的趣事依旧历历在目。在田里偷番薯然后挖坑拿来烤;爬树上摘黄皮果;上学不走门而翻墙;找块木板充乒乓球拍,把卖猪肉的石台充球桌,就这样打起了乒乓球,玩得不亦乐乎。

今天的月亮还是十几年前的月亮,可看月亮的人早已不是十几年前的那个人。之前的那个人多快乐啊,如今这个人多惆怅啊!她已在岁月的打磨下,愈来愈走向社会的狡黠与庸俗。
不再是物是人非,而是物非人非。一个人走在小时候走过的乡间小路,人变了心境也变了,周围的一切都变了。独自哼着《乡间小路》的曲子,却是满脸的忧愁,想去看看那圆椒地、番薯地,发现那已成为无人理会、杂草丛生的荒田,它们都和我的童年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那棵弯腰的老树依旧向着池塘中心顽强生长。

住在闹市,学不会陶潜的“心远地自偏”,心都颇为烦躁。我想回头走,把故事从头讲,才发现时光迟暮人生不再。不灭的霓虹灯,不眠的闹市,我的心不在这,而在远方,我的童年,我的回忆里。

“大风吹来了,我们随风飘荡,在风尘中遗忘的清白脸庞……”听着朴树的《清白之年》,挂不住的“珠帘”缓缓落下,潜入嘴角,那滋味是咸的,不,是苦的,不,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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