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人都看过《大话西游》,里面最经典台词之一就是:“我知道我的意中人,会是个盖世英雄……”如果要形容父亲,我觉得其中的盖世英雄最适合不过……
首先介绍我们家“老头”,也就是我爸,今年已是花甲之年,个头瘦小,习惯性总是手背在身后,驼着背,迈着小碎步走路,印象中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吧,操着一口子流利地道的家乡话,普通话水平几乎不过关,所以我从小到大的家长会,他从未参加过,觉得他既听不懂,同时他也听不清。他的耳聋不是先天的,在那个年代,为了省医药费,他自己跑到药店胡乱买药对付着,经过一夜发烧后,他发现他失去他灵敏的听觉,那时的我听到这件事缘由,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好好读书,不要成为他这种没文化的人,成为镇里人称:“傻子”的人,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眼中这个,软弱的人是我心中的英雄。
1998年的洪水是很多现在90年后童年记忆中,比较深刻的事,我记忆中记得那几天,浑浊的洪水浸泡着小镇几天几夜,洪水侵蚀着一座座不堪一击的建筑,当时,居住的是两间瓦房,母亲每天期待洪水早日退去,因为大人更清楚这是我们的安身立命之所,暴涨的洪水,使我们只能先借住在邻居的小楼,粮食有限,父母尽可能让孩子填饱肚子,母亲回忆说;“我告诉你父亲,我真的也好饿了……”后来,我的记忆只停留在那天午后,父亲坐在别人的褪了色的橘色皮艇上,手里紧紧抱着两盆白米饭,在楼下大声呼喊母亲的名字,我不知道父亲是什么时候出去的,也不知道他从哪来弄来的米饭,母亲告诉,他啊,是听了我们母女说饿,不顾一切的游出去,游到相识的人家讨的,至于,他后面自己有没有吃上一口,我也不得而知了。
修坟,这是我整个初中时代对父亲工作的认知,修坟的承包人觉得他做事爱偷懒,动作老是慢吞吞的,他每次总会跑到母亲面前举各种例子:“我在坟头等了大半个小时,水泥快干了,都不见你丈夫把水挑上来,快急死我了……”,母亲总是说一句对不住,可是,那个人却没看见,福州夏天气温高达三十八左右,凡主动提前修坟的人家,也是经过精挑细想的风水宝地,那坟头的位置极少位于低处,我的父亲就是从哪些小溪汇集的低处,挑着一桶桶水送到哪些坟前,开了线的工字背心,晒了破皮的肌肤,更加黑瘦的脸,就为了我们不再住瓦房,不再害怕房倒了,我们要去哪里住。他,就这样熬了三年……
再追溯到我的出生,在我之前我哥是家里独生子女,所以我是属于超生的,当年的计划生育刚刚开始,母亲想打掉孩子,理由是生活过下去,怎么活,父亲默默回了句:“有母鸡,就有鸡仔,大人都能活,小孩怎么不能。”就是这句话,救了我小命一条。在母亲挺着七个月大肚子,偷偷回到老家生下了我,当父亲收到母亲从四川老家寄来的信,他立马给识字的邻居看,得知我是个女孩,高兴的老半天,立马买来2瓶啤酒和朋友庆祝,父亲说过他一直特别想有个女儿,经过后面因为超生被处罚5000,他也愿意,尽管这个女儿在过去的十几年,怨过他,觉得他没文化、没本事、穷、连累被同学嘲笑,但他一直将她视作珍宝、骄傲,无数次的提及,坚持让她出生是他这一辈子最对的决定。
爸,对不起,我现在才懂得你的不容易,不,你不是你自己所说的:我的脑门上写着傻字,我能力就这样,也只能给这家这样了。谢谢你,这么多年来,用乐观的精神一直告诉我们要好好过日子。爸,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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