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我迟迟没有睡意。前天晚上可是8点就入睡了。浑身酸软的我,一夜无梦。
一大早,接到电话:赶快回来吧,怕是不行了。是先生的老家人打来电话,告知他父亲的讯息。
人一生下来,就有那么一天要离开。
这几天,有人等着阳,身边的人都阳而自己一直不阳,仿佛一直在等另外一只靴子下来。只是我们都在等另外一个字,只是我们都不说。而,不说的,却是更重要的吧。
人要怎么活?要怎么活得才有意义?只有在这个奔丧的路上才会想得更多,也许更深刻一些吧。
一路上,火车+汽车,好几次泪水夺眶而出。人这一生啊,短暂又漫长。
短暂,就应该想好如何过好每一天。漫长,就更应该有一个系统的安排。并且,很重要的是需要善待他人,尤其是自己的身边人,好的情绪要给他们,才能得到互相滋养。
灵堂已经备好,他已经安静地躺在那个木头盒子里。我已经不能说话,只有用眼泪表达。从此以后,他就彻底安静了。
他此生喜欢喝的酒,也就不会再喝了。此生他最喜欢的麻将,也就不会再打了。此生他遭受的病痛与孤独,也就再也不会经受了。
今年五月回家,他从地里掰了好几平板车的玉米回家,我还帮着一起将玉米外衣撕了下来。如果他一个人做,又要做很久。现在,那些金黄的玉米棒还挂在屋檐下,可也与他无关了。
那次回家,他还去附近的李子园里,摘了一碗红脆李子。那李子略微有些酸,但水分还可,但也与他无关了。
那次回家,中午在村里的一个婶婶家吃饭。他好像还喝了一瓶啤酒。但这些,也与他无关了。
家里养的那只黑猫,直到傍晚时分才回家。我想,它一定去某个地方哭泣了吧!
他也该歇息了,以往都是他替别人操劳,现在轮到大家为他操劳了。
亲朋好友都在忙着张罗,做这些,他们比我要熟悉得多。一位邻居掰着手指数了一下,最近附近有四位老年人走了。村里还是有人戴口罩,但都说也已经沦陷了,来帮忙的人也基本是病着的姿态。
暖阳天,他选择在一个暖阳天离开,还是幸福的吧,也是对他一生豁达与善良的厚爱吧。
他是乐观的,哪怕生活再艰难,他都从来不抱怨,只管任劳任怨地做,他总是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他是积极的,只要别人有事相求,他一定会答应,并尽心尽力做到最好。那些年,他一个人在家,带三个孩子,照顾一位老母亲,把家撑起,让在外面生活的大女和老婆得以放心。
只是,我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他明明那么健康,明明幸福的生活刚刚开始,酒可以因为高血压少喝,麻将可以在他可操控的局面中不管输赢打够,农活可以不干,他可以约上他的朋友随时小聚,他可以随时去重庆、成都或北京住上一段时间。但现在,他却不要这样的生活了。
好吧,放心走吧。只要没有病痛,那个地方是无忧无虑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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