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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的末路

师父的末路

作者: 荒野掘金人 | 来源:发表于2018-04-10 09:15 被阅读50次
    悟空翻上筋斗云,望着白茫茫的大地,放声大喊:师父,师父.......

    2010年,曹云金离开德云社的时候,老郭正处在危险边缘,由于徒弟打人事件,加上跟主流相声圈结怨已久,各种攻击纷至沓来。德云社停业整顿,音像资源下架,眼看着老郭要凉。

    这时候,大徒弟何云伟先跑了,跟主流相声圈联合起来,搞了“星夜相声会”。然后,另一个徒弟曹云金也跑了。两位徒弟另立门户后,马上收到春晚邀请。曹云金三登春晚,一时间成了主流相声圈撑场子的人物。

    那段时间,师父麻烦缠身,叛出师门的徒弟,春风得意。 

    六年后,活过来且越发红火的老郭,领着德云社办了20周年庆典,续写家谱,公开剔除了两位逃离师门的大弟子。

    这时候,何云伟已经混得快被人遗忘了,唯有仍在拼搏的曹云金,借着师父的东风,在微博上用一封长信,把自己顶上了热搜。

    老郭真是好师父,不仅亲笔回信,字数也足够长。师徒两人口水战燃烧了好一阵,曹云金重新回到了一线。


    撇开炒作,只论道理。

    老郭觉得,相声这个行当,师父就像亲爹一样,安排徒弟干活是应该的,徒弟跟师父讨价还价,大逆不道。

    曹云金觉得,我学艺时交了学费,有发票,跟你就是合约关系,在德云社演出报酬低,合同到期不续了,换地方吃饭,我毕业了。

    老郭讲的是旧伦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虽然老郭自己也没做好,但他拿这套来要求徒弟。

    曹云金讲的是新道德,照合同办事,合同之外谁也别信谁,不搞人身依附关系。

    师徒两个听上去都没错。大头不是道德楷模,断不了人家师徒间的事,只想弱弱地问一句:“如果2010年的老郭没有遭难,而是红得发紫,并得到主流肯定,荣任曲艺协会领导,曹云金还会逃离师门吗?

    如果在老郭声势震天的时候,曹云金能逆势逃离,并且站出来指责老郭的种种错误,那么我会翘起大拇指夸一句:“这小子有种!


    20年前,“老师”这个称呼,还带着许多“师父”的含义,从小到大,遇到和蔼可亲有魅力的老师,学生常常会不由自主地崇敬。

    小学的老师,学生们可以当作长辈,崇敬加依赖。

    大学的老师呢,学生长大了,正是情窦初开的季节;老师看着学生的青春活泼,学生望着老师的温文尔雅,稍不留意,喜欢就不由自主地冒出来。

    所以,自从大学招收女学生之后,老师跟学生之间,常会迸发出爱情的火花,有的还酿成佳话。比如鲁迅和许广平,沈从文和张兆和。

    北京大学的沈阳教授,在40岁的年纪,遇上了20岁的女学生高岩,没成佳话,成了惨剧。

    沈阳老师与高岩同学,发生了超出师生关系的交往,进行到何种程度,不清楚,无证据。高岩想成为老师的正式女友,老师勉强答应,后来又反悔。高岩因为这事自杀身亡,沈阳老师被学校记下警告处分。

    上述描述,来自北京大学98年的官方文件,是公安局调查取证后得出的结论。当年,这起事件并没有引起多少关注。


    20年后,这起惨剧被当年的一班同学重新拾起来,用一封公开信谴责已经是“长江学者”的沈阳老师,其实是猪狗不如的畜生,要对高岩的死负责。

    大头不是法官,断不了旧案,只想弱弱地问一句:“高岩的这些同学们,如果像公开信所说的那样,早就知道了沈阳老师有问题,惨剧发生后,为什么默不作声呢?”

    98年,虽然还没有自媒体,可是如果这些同学能团结一致,在校门口拉横幅,到报社登文章,给有关部门写信,毕竟是北大学生啊,肯定是能搞出点动静的

    可是那时候,同学们还未毕业,想拿到毕业证,还得仰仗老师,谁敢得罪自己头上的利益攸关啊。只有等到20年后,同学们混得有头有脸,跟老师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了,满含深情的公开信才翩翩到来。

    大头是个胆小怕事的人,所以很理解这些同学,如果身在其中,也可能一样;但大头从小爱看武侠小说,有时候会幻想。

    如果在1998年,这些尚未毕业的同学们,能振臂一呼,向与自己利益密切相关的老师和学校开炮,那么我会翘起大拇指夸一句:“真是一帮栋梁之材,国家有望!


    时光来到2018年,老师在哪里?遍地都是。我们习惯了用“老师”彼此称呼,无论是演戏的、跳舞的、拉皮条的......统统成了“老师”。而真正的老师呢?却被称作“老板”,尤其在大学里,老板一词,形象又贴切。

    这年月,如果学生还把老师当作旧社会的师父,搞人身依附关系,那就是傻。如果还有老师拿着学生当徒弟,呼来喝去,又打又骂,那就是变态。

    那么老师和学生之间,靠什么维持关系呢?一个词:利益。

    学生选老师,开始都会带着几分讨好的心态,盼着老师给补助,发论文,帮忙过关拿到硕士或博士文凭。

    老师开着公司,承揽项目,也想多使用手下的学生。师徒身份摆在这里,意味着廉价的劳动力,可靠的劳务关系,有保障的劳动积极性。遇到能干的学生,老师也想着多用几年,甚至不惜延缓他的毕业。

    这样的师生关系,已经成为主流,硕士博士,甚至一些本科生,为此忙碌,为此苦恼。


    而武汉理工的一对老师和学生,关系更甚于此。学生给老师送餐,洗衣服,每晚按时到老师私宅报到,甚至要称呼老师“爸爸”。

    内心里,学生对老师厌恶之极,但由于老师的威逼利诱,几千元的补贴,推荐到美国读博士的机会,硬是被老师留在了身边。

    老师对学生呢,是爱,是恨?从公开资料来看,老师不愿放走这位学生,想尽办法不让他毕业,还硬要学生说出六个字:爸我永远爱你。

    学生忍无可忍之中,周围无人伸援手,只好向家人诉苦,家人劝他别撕破脸,再忍忍,忍到毕业就好了。结果又是一场惨剧.......

    四面八方的声讨中,大头也有一种说不出的愤怒,骂出来觉得不够,只好牢牢地写下来,准备郑重告诫自己的孩子。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生你养你的爸爸,其他人,无论多么有钱有势,可以叫叔叔大爷,但决不能喊爸爸。如果谁拿块糖让你跪舔,你就一口唾沫吐到他脸上。没有饭吃了,回家啃老,怕个锤子!


    师父死了,死得不明不白,甚至不知道哪一天死的。

    也许,是从8年前,主流相声界为了打压德云社,力捧叛出师门的曹云金上春晚,老行当里的师父就殁了。

    也许,是从20年前北大那位女学生出事,学校息事宁人,同学默不作声,最高学府蔓延出来的师恩师德就没了。

    也许更早,在老一辈学生打倒牛头马面的日子里,所有的师父,都无影无踪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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