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多久没用“妈妈”为题写文章了。自从结束小学时代后,仿佛以妈妈为题,变得俗套起来。也许是自己功力不足,没办法呈现妈妈带给我的爱。也可能是我的经历无比平凡,似乎缺少那种震撼人心的爱。这使得无论我怎样写,读起来都像是尝一杯白开水一样,寡然无味。
是啊,像一杯白开水,多么贴切的比喻。这可能就是妈妈在我生活中的地位。从不去仔细品尝,但却至关重要。
我的妈妈是个普通人,跟几乎所有的妈妈一样。没有出众的相貌,但是也很秀气。没有傲人的家室,但却能活得富余。没有很高的学历,但却常常能发表独特的见解。在我人生的前十几年里,只是一个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后来搬到城里,也从未脱去那份“土气”。偶尔也会去商场里买点衣服,买点首饰,买点化妆品。喜欢跟同事亲戚聊八卦,但是语言却从来不刻薄。性子急躁,看到不顺心的事情,总是会极端处理。常常对国际事件评头论足,每每我们国家在外交中吃了一点亏,总是说“为啥不直接扔个原子弹过去”,或许在她眼中,武力镇压永远是最好的手段。
哦,对了。据她说,她也曾打过我,但是那时候我小,不记事,所以尽然忘记了。可真是狡黠的手段。
小时候的孩子,是很难体会到妈妈的爱的。只是觉得有个人一直限制自己,让我在跟小伙伴玩耍的时候不能尽兴,让我做我不想做的作业,让我只能对着小卖铺里的辣条流口水,却因为她的一句“垃圾食品”而止步。08年我们买了第一台电脑,我是多么渴望电脑上的游戏,qq。看着小伙伴们每天谈论游戏,我多么想插上一嘴,却又不知道从何谈起。都是因为那个“啰里啰嗦”的妈妈
毫不夸张的说,那时候的我对我妈妈甚至有很大的抵触心理。不知道凭什么她要这样限制我,管教我。有次为了攀比,拿了家里10元钱去买了网上游戏的vip。本想只是十元钱,家里想来不会有人在乎的。却不知道是我哪里漏出了马脚,竟然被父母盘问。现在想来,当时的所谓“演技”可真是差的可以。在一次次逼问下,我终于承认了我偷拿了家里的十元钱。没想到迎来的是我所经历的最严厉的训斥。那是与我偷玩电脑,忘记回家吃饭完全不同的一次训斥。我从未见过妈妈漏出那样的表情。
那是一种怎样的表情啊!惊讶,愤怒,失望接二连三的在她脸上变换。本来还略显秀气的面庞此时显得有些狰狞。怒斥我这是“小偷才干的事”,我当时并不服气,认为我只是拿了自己家里的钱,怎么能跟小偷相提并论,但是我却不敢顶撞,我怕我会承受更大的怒火。
这个表情现在还惟妙惟肖的刻在我的脑海中。每次我想不经别人允许去动别人的东西时,这脸庞上的愤怒就会使我猛然惊醒。其实,仔细想来,那脸上应该还有内疚和自责吧。只是那时的我,又怎能理解这份心意呢?
随着自己慢慢长大,自我感觉越来越良好。觉得自己仿佛见到了真正的世界。妈妈眼中的世界只是坐井观天。逐渐发现妈妈训斥我的话中的矛盾,逐渐开始反驳,甚至逐渐把妈妈反驳的哑口无言。那时候我多么骄傲啊。我何曾有一点点想过要尊重她,我只是在炫耀自己罢了。不敢与真正的“高手”过招,只敢在妈妈面前耀武扬威。这难道是一个男子汉应该做的吗?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妈妈与我的辩论越来越少了。我们的角色仿佛互换。她开始听我的话,开始迎合我。在我上高中的时候,妈妈逐渐开始不在那么在乎我的学习了。每次我熬夜写卷子的时候,总要来催我睡觉。每次我考试考不好的时候,总是要告诉我,学门手艺不也能养活自己吗。我很是不解,妈妈不应该希望我好好学习,将来更好的报答她妈?这是怎样狭隘的一个心理啊。竟将母亲对我的关心当成一种手段。我常常为我这种思想感到无比羞愧。世上的妈妈对儿女的要求,何时是为了儿女的报答啊!
记得当时高中要分重点班。我当时无比渴望进入那重点班。晚上十二点睡觉,早上五点半起床去学校。门卫大爷都要我去叫醒。那时候的努力可真是美妙。但是由于自己高一高二成绩并不理想,最后以一个名次的差距与重点班失之交臂。表面云淡风轻的我内心当然还是不甘。分班结束那天,妈妈没有主动开口。她知道如果我考进去了,我肯定会告诉她。当我们聊起来时,她告诉我“宁做鸡头不当凤尾”,我笑了笑,没有反驳她。她似乎也开始局促起来,那是我第一次注意到妈妈的局促不安。
在那之后,我虽然没有像之前那样努力,但是也并不像最开始那样懈怠。尽管在次重点,我仍旧常常考进年级前列。皇天不负有心人。学校又一次进行了分班,这次只有三十个名额。运气与努力双重因素下,我成功了。这次妈妈却不再用“鸡头凤尾论”来劝导我了,而是告诫我切不可骄傲,现在我的身边都是优秀的人,一不小心就变得“有名无实”了
我何德何能有这样好的一个妈妈!
我曾嫌弃她的教育方式不恰当,她限制我的自由,她剥夺我的快乐。可是现在看来,我所谓的自由、快乐,又有几分是恰当的呢?她只是在我不懂的这些的时候,用一种严厉的方式制止了我,这不正是最好的“因材施教”吗?妈妈虽然训斥我训斥的厉害,但却仅仅是用大嗓门在跟我讲道理。从未对我的人格进行贬低。在亲戚面前,也总只是说我的好,处处维护我,我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她的教育呢?
果不其然,讲述出来依旧是平平淡淡,正像是那杯温热的白开水,或许无味,但总能浸润我干涸的心灵。
妈妈,我永远爱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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