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生和所有人都知道那个庄园有问题,但不明白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实话,哪怕只是隐晦地指出存在的问题。
21世纪中叶以后地球上的极端天气越来越多。地震和泥石流频发,即便人们上一分钟安稳地走在一片陆地上,郁郁葱葱,长满庄稼。一场意想不到的泥石流会从一公里外的河床那边蔓延过来,很快,人们只能眼看着泥石流吞噬一切,并且需要赶紧逃亡。晚一步的话脚下的土地就会变成孤岛,甚至两者一同消失。
那个庄园一直平安无事,并严守一片广域范围内的土地。从外围看不出它什么特别的地方,普通白色有点泛黄的水泥砖围墙,围墙里高出一些的是树木和比树木更高的厂房一样的密密麻麻的铁架子。许多人进去过,做工或者别的,但人们渐渐意识到很多人没有再走出。极端环境下有不少人瞬间丧失家人,老人和孩子。跑得快的往往是身强力壮之人,否则他们也会被这些灾难吞并。走到这个庄园里的绝大多数是年轻人,没有家人的年轻人。
很多人都变得孤零零,来不及悲伤。家没了,房子没了,财物也没了,但你还得继续活着。有人选择自杀,但那毕竟不是主流。作为一个家族唯一一个存活下来的人,最大的使命不是悲伤,而是活下去。人人都知道这种状况一定不会太久。
活下去就是最大的本事,活下去就有希望,许多人都抱着这种信念支撑下去。可怎么样才能活下去?高科技的东西和最低等的出卖劳动力成为生活中最大的笑话。再好的高科技和智能设施都局限在几个人手里,或者需要一大群人来完成。瞬间天灾,不会因为你是博士就会免除。一座辉煌的城市很可能一夜之间沦为低级城市或者很快变得没有生机,这太正常了。
这所庄园却一直活着,郁郁葱葱,人影不断。有工人出入也有戴着眼镜的人出入。活下去就得找这样的地方。虽然有人怀疑过质疑过,但没有人给出证据或什么不好的实例。谁说人家不是树大招风。再说了,眼下能让人活着的厂真没几个。这里可以出卖最笨的劳力也能出卖智慧,为什么不呢?
河生也混进去了,里面太大了,但很快她就发现似乎有人在暗中监视她。
庄园很大,每个进去的人沿着大门内左右走廊可以进入到不同地方。那里面有很多个小一号的门和更小的门,只管走进去,就能找到工作。很快和河生一同进来的人都各自找到活,只有吃饭时大家再次在最大的走廊里遇见。但走廊里搭满钢筋架,那些监工指不定就在什么地方出现。人们很少交头接耳,这里明显不允许。
“资料在这里,想办法带出去!”有人假装同路,塞给河生一个U盘和几张小便签纸。然后俩人像路人并行又分开。
嘟嘟嘟,有间谍,有间谍!监工那边已经发现有情况,他们全都从钢管背后跳出来。河生假装惊慌假装平静,因为监工的眼神在扫视每一个人。这说明他们还不知道谁是间谍。
现在每个次门处都有监工,他们站出来了,并开始搜身。搜身不分男女,口袋、手、帽子全部都被检查到。
河生放慢脚步,走出大门不太容易啊。
怎么办?放哪里?
河生前面那个人已经在检查中,下一个就轮到河生了。跟在河生后面的人河生也不认识大家都是随机的。河生感觉到有一只手,暖暖的,伸向自己的左手,把里面的东西拿过去。河生假装若无其事过去被检查。检查人员要求河生脱掉大衣外套,河生拿在手里。监管的人很不耐烦,这里不像地铁检验有设备有场地还有几个人协作,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后面的快过来,赶紧检查!”后面那个人也跟上脚步,并站在刚才河生站的地方,同时监工推了河生一把,那人也推了河生拿着大衣的手一把。河生右手藏在大衣里面,暖暖地,那团东西在一分钟不到的功夫再次回到河生手中。
庄园外的空气让人神志一清,河生背着身等那个人出来,俩人没怎么说话,但一起朝机场走去。
进候机楼也需要安检,机场安检已经收到消息,有人携带重要资料必须找出此人。
河生看着安检,发现他们只是检查上下身,但没有检查鞋子。她假装肚子疼,一弯腰把东西放在鞋垫下面。她的脚臭鞋垫也臭,很少有人愿意看她的鞋和脚。过安检时,旁边的安检人员提示正在执勤人员,鞋子呢?执勤人员头也不抬,过!他检查一天了很累,鞋子都很臭实在没必要。
前往候机楼有长长的走廊,不停地有人走过来做检查。河生平安无事地走过。在走廊上她碰到表弟小渠,小渠身穿褐红色工装一身,两人一起走向候机大厅。
“姐,放心,我一直会一步不离你的。”河生身边现在有两个人陪着,她开始相信并坚定了一定要带出去的信心。
巷子口的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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