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铁千元征文丨灰色

作者: 南深小小 | 来源:发表于2018-04-24 13:56 被阅读0次

    文丨南深 参赛编号:876

    那天,璋卿又出去了,不说我也知道他又去找钱了,我们身上不过五百元,缴去房租350元,交通费一趟2元,来回4元,一月需120元,“如有休息或是体力足够,也是可以走路代替的,这样算算或者一月80元即可。”那还剩下30元,璋卿必须要尽快找到工作。

    冬天,夜黑得更早了,璋卿这晚很晚回来,嘴角挂着霜,我心想,这么冷的天,就别走路回来了,然而我却没有钱能够支撑自己说出这样有底气的话来,璋卿听了也许没有任何安慰的疗效,反而更显我说的空话。

    璋卿进到屋子来,整个屋子仿佛被寒霜入侵,他从怀里拿出两张饼来,然后慢慢的坐下来,和我说找到一个课后教学生拳术的工作,一天两小时,每周一休息,一月薪水450元,这份职业,不,只能说新找到450元。

    我们吃着饼,已经冰冷的大饼变得更加难以下咽,而我已经连续吃了一周了。于是我去龙头前,用手接着水喝。好让这饼赶紧离开喉管,直达胃部,让胃知道自己已经饱了,不再发出让我尴尬的咕噜声。

    剩下的半张饼,我吃不完,做第二天的早餐。

    璋卿凑过来看我画的画,“适合去杂志社或者画室,才配得上你这个大艺术家。”然后选好一幅我完工的画,说他明天再去走一趟。

    我们就在这十平米的屋子里抱着,等着天亮。这就是家,一个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的家,只有一张床、一床被的家。

    第二天,璋卿吃去剩下半张饼的半张饼,然后拿着我的画出门了。

    我醒来后,看着那最后小半张饼,胃口全无,我打开那还能开启的半扇窗,让自己倚在窗口,看外面的街市热闹,阳光倏忽倾泻在我身上,刺得我睁不开眼,像一个透明的吸血鬼。

    楼下那家面摊的老板,熟练的操粉、舀汤,像个机械化的机器一样,几乎不出错,汤气扶摇直上,一直飘到我窗前,我闻得越是更加无力了,我回顾我的屋子,除了那半张饼,还有几个硬币,还有什么能吃的,床能吃吗,被子能吃吗。

    我开始感到冷了,回身把被子裹在身上,然后继续倚在窗口,仿佛离开窗口我就活不下去,其实只是想着那碗汤气,如果能让我喝上一口面汤,搭着我昨晚那半张饼的半张饼,多好。

    璋卿什么时候回来,我开始饿得疲乏了,身体像从肚子为起点开始漏气,四肢都变得软绵无力。

    闻着这面汤的香气,我竟又昏昏欲睡了,裹着被子倚窗,在阳光温暖抚恤下,我睡着了。

    璋卿终于回来了,我的画已经不见,璋卿说卖了200元,让我快收拾好下去吃东西,我开心极了,终于有钱了。

    我穿上那件极其喜欢的白色连衣裙,也不管这冬天的冷度,再穿上我洗得发白的白布鞋,转了个圈,璋卿看着我说像是一只要飞走的白蝴蝶,我笑的更乐了。

    我轻车熟路的来到我们常去的那个餐馆,虽然我一直认为一个女孩子是不适合去那样的餐馆的,那是农民工和临时工的天地,桌上喧闹异常,但我是不介意的。

    “老板,来一份西红柿炒鸡蛋、一份醋溜土豆、一份辣白菜!”我底气十足的点菜,因为我很有把握,这几个菜我简直不用算都知道怎么也不会超过十元钱,因此我用特别豪气的声音招呼,我不怕,我一点都不怕花钱。

    饱腹回来后,璋卿让我坐在床边,一边给我散开我脚下的鞋带一边说,这下饿不着了,又够吃些日子。于是我们就在窗边看天和云,直到璋卿出门去教拳,我也开始了新的画作。

    这一夜,我画到天亮,没再吃什么东西,可后来的我睡得特别踏实和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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