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到了多田伽椰子,这个行将就木浑身散发着尸臭的恐怖老女人。她被锁在九爷秘密基地的私人监狱。黑布蒙着我的眼睛,通过层层关卡和转运车把我送到了她面前。她缓缓的抬头,眼睛像猫,人类不可能有这样的眼珠子,散发着诡异的绿光,虽然隔着一道铁门,可我依然感觉她随时可能向我扑过来撕咬我。
“你就是救了姚远和老九的那个驭梦者吧?”她说着蹩脚的中国话,声音低沉,好像并不是从她的喉咙里发出来的一样。
“对,就是我。”我强装镇定,缓缓的回答她。
她笑了起来,像是得偿所愿的开心,露出上排泛黄的牙,显得阴森可怖,继续说:“嘿嘿嘿嘿……你还那么年轻。”
我不知道她的用意何在,于是单刀直入的问她:“九爷说你想见我,不知有何指教?”
“你看我有多大年纪了?”她依然一副狰狞的笑容,冒绿光的眼睛盯着我。
“这与我无关吧。”我说。
“我两百零六岁了,嘿嘿……嘿嘿哈……”她的回答让我震惊,笑声毛骨悚然。
我只是看着她,没有做声。
“这个世界上的驭梦者太少了,我寻寻寻觅觅一百多年才遇到三个,你……,就是第三个。很快,你就不再是你了,你年轻的身体将归我所有,嘿嘿嘿嘿嘿……”她狰狞的笑声中充满了得意忘形。
“你觉得我会相信你这些危言耸听的疯话吗?”带着疑虑和愤怒,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
“在老九的潜意识里,我释放的法术被你封禁,就注意上你了。你以为你在姚远的潜意识里烧毁的是我的法术吗?不,你太天真了,那是我布下的献祭圈套,你烧掉的是你的六魄,你如今是一个有魂无魄的死人了,没有魄,你的魂也将在九九八十一天之内消散殆尽,驭梦者是最好的容器。我已经潜伏在你的身体里,等你到灵魂全部消散,我就会占有你的身体。”多田伽椰子依旧那副样子,低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进我的耳朵。
“你就不怕我现在就让九爷把你杀了吗?”我说。
“哈哈哈哈哈……那就太好了,那我就不需要等九九八十一天了,马上就可以夺舍成功。”她的笑声更狂妄了。
带着将信将疑,带着高度紧张和恐惧我回到了地面。
多田伽椰子让我带话给九爷,她会听他的话,指认四爷的所有罪行。一旁的姚远问我那个老女人跟我说了什么?我说没什么,就是找到了同类,聊了一些家长里短无关紧要的话。
因为她说的话太过诡异,也毫无根据。只有等待,把结果交给时间。九九八十一天之后我还是不是我就是见证。
回到山南,在推拿馆又上了几天班,那个老女人的话却不受控制的在我脑海里回荡。经常干活干着干着就走了神,有几次都是在客人的呼喊声中才回过神来。“魏师傅,你怎么魂不守舍的?”
“哦,对不起……对不起……”我赶紧向客人道歉,使劲晃了晃脑袋,似乎这样就可以更专心的把注意力集中到工作中来。
“魂不守舍”。从伊斯坦布尔回来已经不止一个人对我说过这句话了。对那个疯女人的话我越来越在意,外一是真的呢?我绝不能让她得逞,可我毫无办法,按她的说法,只要我们两个其中一个被第三方了断生命,在灵肉分离的瞬间她就可以加快步伐达到夺舍的目的。
外一是真的,那我的人生只剩下短短七十多天了。我不受控制的回想起短暂的不足三十年的岁月,似乎还没有开始就即将结束。
这些年我总是试图进入一段亲密的关系里,我是那么的渴望得到爱可内心又充满恐惧和抗拒。人生原本没有意义,是经历的人和事,是留存在心里对于人生酸甜苦辣的体验才让我的人生有了意义。
如果真的只有七十多天,那我能做的或许只能是向过去的人和事做个告别了。我当即就做了一个决定,逆着我的人生轨迹,去和那些在我人生中出现并留下重要一笔的人做个告别。
在岭西的胖姨和姨夫,穿梭在世界各地的姚远,山南大学我重要的同学和朋友,以及十多年没有回去的老家,我的父亲,我的后妈,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小宇。不管怎么样,我想去看看他们,如今过着怎样的生活,是否还记得我。去跟他们说一声再见。
想到这里,我就来到了前台,跟老张和马媛媛说了我的打算,也就是从今天开始我辞去了老张推拿馆的工作,没有什么很多需要交接的事宜。跟他们说即将开始一段旅行,快的话两个多月,慢的话遥遥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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