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悲情的老故事。
女主如花是一个痴情妓女。从四寨的琵琶女到红牌阿姑,遇见十二少之前,真正属于自己内心的东西,可能只有那两百多张签了。
"那晚有阔客七少,挥笺相召,就是那晩遇见十二少,也许是缘分也许是冤孽。"她与她相遇,"眉目英挺,细致温文"她一眼便知,他便是她的良人。她说,"他与一般客人迥异之处,便是时有高招,曾赠予我一个用鲜花扎的对联花牌,上面写着"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我的名字,便包含其中。"这便是如花一生回忆中,内心里面最宝贵的东西。可这世上的事,真如梦如幻如泡影般随时会失去。
如花上门不得,他便追随她而去。终,他为她放弃锦衣玉食前程家业,却又遇到了生活,三餐不继,相对泣血,贫贱夫妻百事哀,彼此变成怨偶,遇到了生活他们终敌不过自己的情绪,每晚在如花离开家门的那一刻他的嚎啕痛哭声,生活在底层的艰难,使他终日郁郁寡欢,用沾食鸦片麻醉自己。一日,他一壁落妆抹去脂粉,自己都认不出来,那曾经一度的风华。是的,他后悔了。一个人要回头,总是晓得这样想,也不是错,美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永远在心头上的,不过也差不多快过完了。
那日如花大哭与他厮打起来,把他的衣衫撕了又扯,揉成残团落泪如雨,脸上胭脂水粉汇成红流,两个人不知如何化成一堆粉,化成不像样的汤圆,但终于不能团圆,大家都十分明白。
彩凤随鸦,楚馆秦楼,莺棱织柳,不过是飘渺绮梦,只落得信誓荒唐,存殁参商。可能如果没有那一天,就没有这一段生离死别。如花将四十颗安眠药细细拌匀倒入酒里,她把那信物胭脂匣子往颈间一挂,便觉生无可恋,决定寻死。
那一日,半夕欢娱之后,如花殷情劝饮,连尽三杯,如花当着十二少的面吞下了鸦片膏且分了一份给他,不等任何回话,他呆在原地,如石雕木刻,终,他也吞下了那羹鸦片,如花说,今日三月八日,七时七分,来世再见。如花脸上闪过一丝阴险,如果你也有一点真心,便死于殉情,但如果你调头他去,也死于被杀。
如花死去,十二少却被救,如花拼了一条命,却什么也没有换到,真不知是可怕,亦或可怜,即使使出浑身解数,她终难预料如此结局,还满腔热切地来寻他,原来他是不敢的。
这便是爱情,大概一千万人之中,才有一双梁祝,才可以化蝶,其他的,只能化成蛾,蟑螂,蚊子,苍蝇,金龟子,就是化不成蝶,并无想象之中美丽。
原来,世间女子拼尽一生追求的都是一样的滑稽。最好时候的他们相遇,也敌不过时间,而最好也是一种变化。爱情分很多种,有如花和十二少惊天泣地的爱情,也有袁永定和小楚现实平淡的爱情,他们或许会百头偕老,但不保证会永结同心。而那种刻骨铭心的爱终都是不长久的。
如花说,我死的时候二十二岁,等了很久都不见他来,我按捺不住,上来看一看,原来这个世界已经过了五十年了。她终寻得他,一生也不见得如意,她还回了那玫胭脂扣,绝然离去。
人人都是如此,由㶷烂归于平淡,或由平淡走向更平淡,不见得有什么不好,不是爱上了最好的对方,而是爱上了有ta的生活。没有绚烂,没有惊天动地,充满烦恼或一地鸡毛,但能生活下去,彼此能生活下去的爱可能才是现实中最长久的爱。
现实与故事终是不同。
我们可以信仰完美爱情,但是不要妄想在现实中去拥有。而那些愿意为爱赴汤蹈火的信男善女,只愿真心不被辜负。
《胭脂扣》一只愿真心不被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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