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人的特征在于有个纯朴的心,因有一颗纯朴的心,才能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含哺而熙,鼓腹而游,而不奢求不贪欲,过着无所不足,劳力而不劳心的安详生活,而和田园打成一片。一旦失去了纯朴的心,则奢求贪欲无所不用其极,便过着不厌足,劳力又劳心的不安详生活,不止和田园不能打成一片,还成了田园的榨取者,奴役者,田园将不堪凌虐,逐渐死去。”
这一段话对农人的生活描述非常的准确。
我作为生活在高山之巅的羌族后代,真的感觉到羌民们不再狩猎,专注农耕劳作的生活,就是这样子的平静而满足。
一年四季,羌民们春耕、夏耘、秋收、冬藏。呼朋唤友,借助邻居和生产大队的力量,家家耕种十几亩地,侍弄三季庄稼,然后在冬季大雪纷飞的时候,喝着甜米酒,绣着鞋垫,围着篝火跳锅庄。
我喜欢这样的农耕生活。作为农业大国,中国的农耕文明延续了几千年。“太阳底下无新鲜事”,这句话更多的适用于社会发展缓慢而宁静的农耕社会。其实生活在土地上的农人们,他们真的对社会政治的上层变动不太关心。他们关心的是天气、庄稼、收成 和赋税,关心的是生老病死、婚丧嫁娶、身体健康、后代延续。
陈冠学说:“不管世界怎样的改变作为农人,我宁愿守着过去的老传统,还是神农时代的模样:两甲旱田,一盈瓦屋,一头牛,一条狗,一只猫,一对鸡。轮作旱稻、番薯、土豆、芝麻、番麦,屋角篱边,总有瓜、豆开花结实,大概是菜瓜、匏瓜、皇帝豆三种。再是常年种一两畦菜蔬,随餐摘食。……粗茶淡饭,自给自足。满院青草,满田绿苗。在燕鸻划破熹微晓空的鸣声中醒来,在铃虫幽幽夜吟中睡去,没有疲劳感,没有厌倦感,这是我的生活。”
我也有这样的梦。
我希望能够生活在羌山的半山上。吊脚楼屋边有芭蕉林。屋后是树林,里面长着野生的蘑菇和少见的兰草。屋前是坡地,种着玉米、萝卜、土豆儿、黄豆、荞麦等等农作物,屋旁菜地蔬菜多,鲜嫩又可爱。鸟儿在空中和林间自由往来。土地出产我生活所需。布衣御寒,随遇而安。不问是非,半耕半读,天晴时种地,阴天时读书。极目远山,上面常年白雾缭绕,抬头是无尽的蓝,你会觉得身在辽阔万山之间,人显得如此渺小同时也特别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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