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读《亮剑》,掩卷叹,昔人无论将军还是士兵,生活在战争直至阶级斗争的年代,每日朝不保夕、生死有命的状态,往好里说因为信仰而充实,这就是他们的人生。
反观我等,逊于平淡,慵懒,乃至苟且;纵然也有官场斗争、商场诡谲,但只要自己不作孽,不涉及生死。这就是我们的人生,不同时代不同表现,无所谓褒贬。
但两相比较,足令我们更加珍惜和平、稳定的年代,面对生活困苦亦难以矫情;试想,总不至于战火纷飞的中东,生于斯时斯地,你又能怎样?没有选择。
(二)
散步水街,触景生情,对妻子说当年有一阵子我们和哪些朋友,一起在这种地方玩着桌游、字谜,很有意思。
妻子轻轻道:嗯,再也回不去了……
是啊,有的朋友,有的生活,注定属于“有一阵子”,或者反过来说,人生就是由一段段不同的状况组成。
朋友们,说着“常联系哦”,却一晃经年未见面。
小到烧烤,似乎也有两年没有在小区门口吃过,还有方便面,不知道哪一年开始就不怎么吃了,还有网吧……
这些物事人非,或许是“突然”就没在/没做了,或许是在时光中淡淡褪去……
当然,新增了看话剧、喝桂花酒酿、结识新朋友。
这就是人生的记忆篇章,时光在为你翻页。
(三)
散步水街,看见米其林餐厅灯火摇曳,生意爆满,
可开业几年来没进去过一步,除了带孩子借用厕所。
又想家门口这样的餐厅何止一两家,仿佛再好的生意,与我无关。
推之当代的邻里,鸽笼电梯相见数年乃至数十年,恐也有老死不相往来者,或点头为礼。
这是时代的微观特征?所以大家都习以为常。
还是人生苦短,缘分随机?
(四)
散步水街,米其林餐厅外墙水池边的一株小草,
扎根在水里地面的缝隙中,那么柔弱、孤单,又顽强、独立,吸引了我的注意。
它普普通通,脱离种群,离群寡居,或许也不知道明天在哪里。
这个世界上很大部分人们何尝不是如此?
今朝伫立,不复何求。
(五)
整理大学时代的家信,读到母亲父亲收到我的去信,放下碗筷,抢着读信,感知儿子的近况,心有戚戚。
回到那个年代,并不遥远,每周班级分发信件的时候,教室里都是期待的、快乐的。
后来有了手机,再有了微信,短短十余年过去,越来越方便,却少了什么——只停留在记忆里的那种感觉。
(六)
带儿逛动物园,儿最爱看河马,的确围观游客最多,马儿张着丑陋的大嘴,等着小朋友扔下去的食物。
如果被围观和喂食的是人呢?
整个宇宙就是一个编排好的程序、戏剧。
又,动物园指示“象园”的标牌方向是错误的,导致我们绕了一大圈重新走回正路。
人生走错了,还可以回头选择吗?
(七)
为儿讲睡前绘本,《星孩与小狗杰克》,星孩带着杰克飞向宇宙的尽头,又飞入银河系的中心,哇,竟然回到了地球上杰克的小狗屋!
原来,是空间的原点,时间的轮回,
又或者“时空”,本就不是我们理解和定义的样子。
十年前某日浮思连篇,所感不能留驻,记之;十年后今天,忽再生浮思,再记之,不是文字,为感觉。
中海兰庭
2019年4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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